大城市的街头，车水马龙，红绿灯急促地闪动，喇叭声喧天，十字路口行人匆匆，步履片刻不停。身旁的人忽然握紧他的手，于是叶枝语望向纪筠声，眸底闪过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影。

“哥哥，这次不要再把我弄丢了。”

波斯织网，悬巴虫爬墙，麻雀掉进米缸。檐老鼠撞入屋内，绕一圈又飞出来，飞蛾在纱窗上产下绿色的卵。

喜娃儿吹野豌豆给叶枝语听，掐掉青豆荚的尾端，将豆籽掏掉，口哨声清脆又响亮。

叶枝语夸他是音乐家，喜娃儿乐呵呵的，没一会儿又耷拉下眉眼，愁眉苦脸地叹气。

“怎么了？”

喜娃儿看着叶枝语：“妈妈说等你上了大学，就不能天天回家了。”

“寒暑假也可以见面呀。”

“要等好久，”喜娃儿神色忧愁，想了好久之后又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叶枝语看着他，笑了笑：“长大一点都不好玩，有好多作业要写。”

“长大好玩！”喜娃儿急忙说着，过了一会儿，又支支吾吾道，“长大可以讨婆娘……我想娶小语。”

小语早就答应过他的，小语人好，小语漂亮。

可这次还没等叶枝语说话，坐在后面的纪筠声就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纪筠声语气平静，揽着叶枝语的肩头往怀里一带，盯着喜娃儿说，“你想要的话，自己去街上找一个。”

叶枝语微皱起眉，又轻笑着打了他一下：“别乱说话。”

到时候喜娃儿去找欢姨告状。

喜娃儿才不服气：“凭什么！”

但仔细想一想，小语确实是纪筠声的弟弟。

“好吧，”喜娃儿倒也大方，“你帮我家修了灯，我不跟你抢。”

纪筠声笑了笑，没再说话，任由他俩玩儿。

下午帮爷爷奶奶搬了竹床出来，在客厅摆着。

小时候的夏天，外婆总带着叶枝语在竹床上睡觉，清清凉凉的，摇着蒲扇给他唱童谣。就是蚊子多，蚊香也不管用，叮得满胳膊是包。

竹床夹头发，每次翻身都要“嘶”一声。纪筠声揉揉叶枝语的脑袋，顺势按进自己怀里。

厅堂的大门关着，爷爷奶奶也在房间里午睡，两个人显得偷偷摸摸又正大光明。不过两位老人家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想，顶多觉得哥俩关系好。

纪筠声心绪宁静，轻轻亲了下叶枝语的额头。

去小溪边避暑，叶枝语折了竹叶船，要跟纪筠声比谁的游得快。

好在没带刘一平，是他俩单独的约会。纪筠声也折了一片，放在了水里。

两叶绿色的扁舟随着淙淙水流飘向下游，叶枝语的竹叶船游得快，却在半途被石头挡住了。他走过去，搬开石头，窜出一只小螃蟹，眨眼间就不见了。

溪水蜿蜒着撞上圆润的鹅卵石，叮叮咚咚，纪筠声闭了眼，半靠在身后的草坡上，恍惚间觉得，叶枝语的笑声也是这样清澈，像泠泠的清泉。

叶枝语摘下一片小伞似的芋叶，在静水潭里舀起一捧蝌蚪，透明的肚皮可以看到盘曲的肠子，有的还长了小脚，用芋叶兜着，让一群小逗号在里面游动。

在旁边的沙石上看到一个一个的小漩涡，用竹枝绕着沙子漩涡打转，没一会儿，浑身裹着沙子的地牯牛就钻了出来。捡起来放在掌心，地牯牛一退一退地倒着走，最后陷入指缝，不动了。

摸河蚌，河蚌比手掌还大，叶枝语从小就幻想着撬开河蚌后会有珍珠，可他一次也没遇见过，最好只能失望地扔给鸡鸭吃。

溪中竹影细碎，闪烁着粼粼光斑，叶枝语沿着小溪往回走，瞧见纪筠声挨着草坡休息。他蹲下去，盯着纪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