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陆桀咬牙道，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现场的气氛瞬间从冰点飙升到沸点。

温漾第一个反应过来，举着酒杯高喊：“既然两位大佬都这么说了，那咱们赶紧选项目啊！我提议！打台球怎么样？这玩意儿既考技术又考心态，最适合分出高下！”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唯独陆桀。

他和韩玺相爱相杀，从小打到虽然敌对，但也是最了解对方的。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韩玺的台球技术，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似乎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而陆桀的台球技术就只能说中上等。

若是韩玺不会，那他稳赢，若是韩玺恰好技术高超.......

陆桀目光微凉的扫了眼没什么反应的韩玺，心底不由沉了沉。

会馆一楼旁边就有个台球室活动室，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过去，原本宽敞的房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人进不去，就趴在一旁的落地窗外观看。

台球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在墨绿色的台呢上，反射出幽微的光。

韩玺和陆桀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张斯诺克球桌。

“韩总先请？”

陆桀拿起球杆，用巧粉擦着杆头，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挑衅。

韩玺没说话，弯腰架起球杆。

他的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左臂伸直，形成稳定的三角形，下颌几乎要贴到杆身上。

灯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他侧脸的线条愈发冷硬。

方梨站在人群外围，看着他握着球杆的手。

“砰！”

韩玺的白球精准地撞上红球堆，红球像炸开的烟花般四散开来，其中一颗稳稳落进了底袋。

“好球！”

温漾第一个鼓掌，引来一片附和声。

陆桀的脸色沉了沉，他果然会。

但事已至此，临时要求还项目显然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上。

陆桀弯腰观察局势。

他的技术其实不差，只是在韩玺近乎完美的开局面前，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猛地出杆！

白球撞向一颗彩球，却因为力度没控制好，擦着袋口滚了过去。

“啧，可惜了。”

有人低声议论。

陆桀心底微动，面上却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

这种感觉，一瞬间好像将他送回了小时候。

那时候京城的世家子弟都在西郊马场上马术课，小时候在马术比赛上，所有人都在为韩玺的完美跳跃欢呼，而他摔在泥地里，同样只能听着大家的唏嘘，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

韩玺没有给陆桀太多喘息的机会。

他像台精密的机器，每一次出杆都精准得可怕。

红球、彩球交替落袋，分数牌上的数字不断攀升。

他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关乎几十亿资产的赌局，只是在打发一个寻常的午后。

方梨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微微放松。

“韩总这技术，怕是专业级别的吧？”

“我看陆总技术也不错啊，也没落后多少嘛。”

“这可说不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韩总的赢面明显比陆总要大啊！”

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到陆桀耳朵里，像一根根针在扎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