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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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山村唯有风景是独有的秀丽怡人。
李谷昌有些笨拙得想将长发束起,但这种简单的事情如今做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哪怕是打个结都能感觉到使不上劲儿。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他回过头,就见是被安排来照顾自己的哑妇,“阿婆……”李谷昌有些不好意思,却并未拒绝对方拿起梳子重新帮他梳理起一头松散的头发。“麻烦您了。”他伸手摸了摸束高的头发,朝着妇人眯起眼笑着道谢。
哑妇摆摆手,随即便指了指方才放到桌上了的饭菜示意。李谷昌道了谢后,她才出去继续忙活别的事情。
那日他醒来是在马车上,彼时天色才刚亮他就被颠簸感惊醒,或许是因之前那大半年来都与周安待在马车上的缘故,李谷昌几乎是下意识的倍感恶寒。他甚至以为无论是自己被救还是周安被伤都只不过是一时梦魇,睁开眼后最终还是得面对周安与永无止境的折磨。
但他只瞧见了陌生的车厢,除去睡着的软垫外只有搁置在角落里的干粮与水袋。李谷昌好一会儿没有缓过来,直到瞧见手边的信封才明白过来是黄謦做的安排,彻底让他从周安的控制中脱离出去的安排。
黄謦还说,待一切结束之后,就会来看他。李谷昌这会儿又将信件小心得拿在手上看,光是这两日,他已看过数十遍了。他想,若是没有周安,他或许会愿意跟着黄謦走南闯北得去冒险,不李谷昌想,就算是现在也并不晚。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底子还在,即便要重新练起大约也是很难,但李谷昌这会儿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便忍不住滋生出莽撞的希望来。
他吃了饭,便将黄謦的信件慎之又慎得收进柜子里。黄謦为他安排的住处偏僻且临近山边,李谷昌这会儿便打定主意上山去练练拳。
只不过李谷昌终归是小瞧了手脚筋断裂的后遗症,即便如今他能够如常人那般走路,但若长时间的跋涉却难以坚持。他的后脚跟会麻木到失去知觉,脚掌象是不受控制,走到山腰的时候已是两三步就会摔跤。他的手握不住赖以支撑平衡的树枝,更难以借力用劲,到后头跟止不住的发颤。
可他如今是自由的,这给了李谷昌彷彿无穷无尽的冲劲,硬是让他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山顶。他觉得自己凄惨狼狈得不行,却忍不住笑意,即便迟钝绵软,李谷昌也认认真真地将一套基础拳法顺了一遍。
他踢腿时撑不住平衡,倒仰着摔到地上,却也未磨削掉半点高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