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请假的那一天已经是周五,接下来就是周末,周宜不用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出现在人前,只是被甩了而已,他却伤心到甚至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可以的程度,连他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这个结果,他也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才对。
想想也知道,那么年轻,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上他呢?他是个男人,又老,长得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艺和才干,连性格也很不讨人喜欢。唯一算得上优势的是,大概就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收留过无家可归的陆岸那几次而已。但是这种年幼的,模糊的好感,最多坚持到两年不到,也就消耗殆尽了。
真是奇怪。和陆岸在一起的时候,周宜虽然也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但没有这么觉得自己不好过,甚至偶尔年轻的恋人依赖他时,还会有一种自我满足感。
但是陆岸一走,那种魔法就消失了似的,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大概失恋的最伤人之处,不是失去了某个人,而是让人格外质疑自己的存在吧。
周宜在熙攘的梦境里,半睡半醒地迎来了周一。
尽管周宜已经很努力地掩饰,但同事们看见他,还是一副惊讶过度的表情。
“周宜,你脸色很不好,病还没好吗?”
光是应付这些问候,几乎就耗尽了周宜的力气。
他趴在桌子上,裂开的私处还没有好,他也忘记了给自己抹药,坐下就钻心噬骨地阵阵做痛。
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死心,那个人也太心狠了。
何必呢?
他觉得自己是会死缠着不放的人吗?
周宜苦笑了下,如果没有最后那场强奸一样的性爱,他大概真的会腆着脸,去求那个人复合。
自己,真的很喜欢他。
只是想到他的名字,已经心酸得想要流出泪来。
可是对方已经决绝到十分,他就算再不舍,再没有自尊,也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如果去找对方,也只会得到更残忍更无情的对待,而那样的话,他大概会真的活不下去了。
“周宜,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周宜回过神来,同事担心地看着他。
“啊……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唉,我说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逞强嘛。”同事念念叨叨,把一叠文件递给他,“这是要整理的资料,你负责这一部分就可以了。”
同事抱着比他厚出两倍的文件回到座位,周宜感激同事对自己的体谅,但是即便如此,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周宜就觉得头脑晕眩,有种想吐的感觉。
结果就是直到午休,周宜还没做完一半。
同事邀他去吃饭,周宜刚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栽到地上去。刚好碰到也出来吃饭的经理,被他吓了一跳,当场说:“你快回去休息好了再来,要是晕倒了可不好办。”
知道自己在公司晕倒只会给同事带来麻烦,周宜只好饭也没吃,打了车回家。
情场败北工作也失意,周宜沮丧到说不出话。
扭开门锁,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周宜一时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
“陆,陆岸?”
陆岸看见他,也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不是在上班吗?”
周宜听见他暴躁阴沉的声音,只觉得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配合着心脏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空期待了一场。陆岸当然是以为他在上班,才会回来。
“嗯,我有点事,回来一趟。”下意识就撒谎了的周宜,边低着头蹭鞋子,边问,“你呢,你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