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清如此珍视自己送给他的项链,却又无法认出眼前人,向正心如刀割,这种每天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的感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多少次他安慰自己,只要沈清的病情慢慢控制住,他早晚会认出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也好,可这么久以来,沈清把他认作过任何人,唯独不是‘向正’这个人,每天伴着期望醒来,然后在失望中睡去,日复一日。

他真的要喘不过来气了。

男人默默离开了病房,怕沈清自己一个不安全,他叫来了杰妮陪着沈清,自己则去了天台抽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因为沈清不喜欢烟味。

可今天他心里实在憋得难受,甚至想放声大哭,可他不能,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绝对不能放弃。

小镇的夜色很美,天空没有多余云彩,星星又多又亮,站在高处看去,一眼望不到边,向正二指夹着烟,仰头看着星空,两行温热的液体顺着眼尾流到耳朵两侧。

男人吸了吸鼻子,笑骂了一声“草”,接着他从兜里拿出沈清临走时留下的那只录音笔。

这么久以来,除非他特别难受或者特别特别想沈清的时候才敢拿出来听一下,因为每次听完后,心中反而会百倍千倍的空虚。

可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快要痛死了。

……

沈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有什么不对,所以当杰妮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微微讶异了一瞬。

怎么不是那个男护工?

杰妮似乎看出了沈清的疑问,主动说道:“向先生有事,让我先来陪你。”

沈清点点头,原来是有事。

过了一会儿,沈清突然问杰妮:“他没说什么事吗?”

杰妮抿了抿嘴,“没说,可向先生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杰妮是知道沈清和向正的关系的,所以她才更加同情向正,每天陪着自己的爱人,却相见不相识,那种心情换做是谁都会崩溃的。

沈清沉默一会儿,又问:“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杰妮摇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向正还没回来,沈清莫名变得有些焦躁,手中的图册翻地唰唰直响,心思跟本没放到这上面。

忽然他的视线停住了,脑中浮现出向正那天带去天台的场景。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高处看远方,你也试试。

天台?

沈清扔下手中的画册就冲出了病房。

杰妮正在倒水准备让沈清吃药,等她回过身的时候,沈清已经不再房间了。

她连忙追出去,空旷的廊道里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哦,上帝!”杰妮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就下楼叫人帮忙找沈清去了。

沈清推开那扇有些泛旧的铁门,因为天台没有灯,他只能借着月光寻找向正的身影。

这时他隐约听见了一些声响。

……

我老婆记性不太好,如果你看到了我老婆,请给我打电话,重金感谢。

我...我老公的名字叫向正,是...是榕城的向少,又帅又有钱,如果我记性不好走丢了,你可给我老公打电话,他会来接我,并给你很多很多钱。

向正,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能成为你眼中的景色。”

“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怀疑任何人,是我自己决定要走的。”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事实上从我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已经坍塌了,是你一直努力为我撑着。”

“可你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