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得意。

整个宣微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得像是过节一样,后宫里仅存的几个小嫔妃统统来了一遍,接连道喜,王芙娘也来了,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两句,放下贺礼转身就走。

她不开心,宣微殿下人却是开心极了,用小蝶的话来说:老娘路过清思殿前都恨不得来一段霓裳羽衣舞。

我最佩服宫里人一点就是,他们总能把狗仗人势这四个字贯彻到淋漓尽致。

对于封妃这件事,魏婉儿表现得比底下的小宫人们淡定得多,她虽然对皇帝抱有小女孩般的幻想,但也没有天真到觉得李斯焱是因为喜欢她才给她妃位,都是高门士族里出来的姑娘,再迟钝也明白,皇帝八成是在平衡后宫里的势力呢,先提她,等皇后进宫之后还要再提别人,总之千万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

帝王心术嘛,玩的就是平衡,大家都懂。

所以接下来一个月,宫中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封后大典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十,在平静中悄悄逼近了我们。

之后的某一天,魏婉儿主动向我提起了李斯焱问起我的画的事,她说她老实回答了这是由沈娘子所做,然后李斯焱点了点头,留下了我画的小蝶和魏婉儿,单把我画他背影的那一幅撕成了碎片,扔进了炭火里。

“你还留下了一本书册,一杆笔和两页诗忘了带走,也被他扔进了炭火里,他一直盯着火堆子,一直盯,直到你的东西被烧成了灰。”

“他那时候的神情颇为可怖。”魏婉儿轻声道:“很平静,但比发脾气时候还可怕。”

我觉得这很正常,这就是李斯焱会干出来的事,他做过的变态事可多了去了,削大臣的耳朵,当廷剁文官的人头,强吻倒霉的起居郎

我安慰魏婉儿道:“他这人就这样,但他现在当上了皇帝,学会要脸了,有这么一大群言官撵在屁股后面,不至于真干出什么特别耸人听闻之事。”

说完后我隐隐有点心虚:话虽如此,李斯焱却从来没有鸟过他的言官们,如果他真想干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是他亲娘诈尸起来劝他收手,大概也没什么用。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莫名有种危机感,只想赶紧逃离内苑,躲开狗皇帝,可千万别不小心被他给祸害了。

被我安慰的魏婉儿叹了口气:“陛下身世悲惨,性情极端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不以为意,摇头道:“世上多的是比他辛苦的人,人家照样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堂堂正正做人,他的苦难也不是我们造成的,只把戾气撒在手无寸铁的文官和女子身上,这就是懦弱。”

魏婉儿只叹道:“话虽如此,但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

“不提这个了,”魏婉儿笑了笑,抖开她新到的朝服:“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第三十章刑满释放

内苑春暖花开的四月,我牢牢地粘在了宣微殿里。

古人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神经松弛下来后,我变得越来越爱睡觉,恨不得一日十二时辰都长在榻上,把床板给睡穿为止。

魏婉儿近来正在努力从失恋的悲伤中复健心灵,把注意力转向了插花事业,做了很多花球花篮子之类的手工艺品,做完了没地儿放,给后宫姐妹们人手送了一个,其中最大最华丽的那个送去了紫宸殿,李斯焱颇为满意,给了她一个鎏金香炉作为回礼。

这个鎏金香炉带着御制器物独有的富丽堂皇的派头,单是往那儿一放,高调的光泽就开始嗖嗖往外散发。

魏婉儿入宫时日短,没见过这种好东西,稀罕得很,于是特地拉来我一起欣赏。

我咋舌道:“他对你好大方,这香炉子可不寻常啊。”

“是吗?”

魏婉儿是庶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