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把她从我手中抢走,却把她照顾成这个奄奄一息的模样,你他妈哪来的脸?真是垃圾他妈给垃圾开门垃圾到家了!

即使没有了夫妻情分,我们依然是重要的朋友,最默契的发小儿,发小被折腾成这样,他很难不生气。

可孟叙毕竟谦和体贴,纵然心中有所怨怼,可在我面前却刻意地回避了这些会让我心情变得糟糕的话题。

他递给我一杯清水,岔开话题道:“离开扬州时尚是早春,二十四桥旁柳枝初绿,想必这次述职完归去时,夹岸的紫荆花和荷花都该开了,百姓也可热热闹闹过一趟中元节。”

我靠着枕头,乖乖地听他讲着,心渐渐安了下来,听孟叙话外之意,他在扬州的为官之路走得颇为顺畅。

江南风土养人,天高海阔,比在长安时快活不少。

他是孟家这一辈最出息的长孙,肩担着所有人的期待长大,不负众望地考秀才、举人、再到进士,表面看似风光得意,其实背地里时常被这份沉重的期待压得喘不过气来。

远离了沉闷的本家后,他终于能好好享受他乡的孤独与自由了。

忽然想起一事,我问他:“一去两年,不知孟哥哥在江南可有看得上眼的小娘子?”

孟叙一愣:“什么?”

我道:“你不成亲啦?”

“现在咳暂时还没有合适人选。”说起此事来,孟叙哭笑不得:“祖母这回非让臣回长安来,也有让臣相看之意,只不过这两年臣的心一直在政务上,确实也没想过婚事如何,八成还要再等上两三年。”

我严肃道:“如有了心仪之人,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亲自陪你接亲去。”

见孟叙偷笑,我悻悻道:“算了算了,想来你未来的夫人也不想见到我,我还是别凑这热闹,只管给钱就罢了。”

孟叙笑了:“唔,那可要多给一些。”

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论未来的婚嫁,不带一丝酸涩的意味,可能我与孟叙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寻常男欢女爱,变作一种更加隽永的情谊,我们永远支持对方的一切选择,并真心地希望对方能过得更好。

不管他身边站的人是谁。

我们一路聊到了暮色四合之时,可能是聊得太欢畅,全然把李斯焱抛在了脑后,直至送走了他,我才想起来忘了问那日发生的事。

宿夕撤了,我只能问惠月:“我昏过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怎么找到我的?”

惠月等我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

可能是在心中组织了千万次语言,她叙述得十分流畅,从小枝和淑淑发现我不在房中,一直说到李斯焱把我从泥水里捞出来为止,中间一气呵成,一个咯楞都没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