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当时还是新婚少妇的婶子,被这阵势吓得差点从榻边掉下去,一度对生育产生阴影。

我安静地听她讲故事:“所以婶子就只生了小川一个?”

“这倒也不是,”婶子道:“主要是你婶子身子骨不行,生一个就差点死在了产房里,不敢再来一遭了,说实话,如有可能,我也想有个小丫头。”

我笑了笑:“小丫头?像我这样的?”

婶子白了我一眼:“像你这样的还是算了,咱们家有你一个混世魔星就够够的了。”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婶子突然看见床边掉了一件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木雕的小陀螺,打磨得圆圆融融,上了亮亮的好漆,模样神气活现。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问道:“这玩具做得真好,是哪路官员孝敬的?”

我从床榻上探出半个脑袋:“这个啊,这个是皇帝自己做的。”

婶子讶异地瞪大眼,连忙将陀螺轻轻放在小桌上,生怕碰坏了它。

“没事,一样的陀螺他做了足足六个,弄坏了随时可以换。”我补充道。

婶子更加惊讶:“皇帝还会做这个?”

我点点头:“他在掖庭住过几年,什么都会,婶子还想看他做的其他玩具吗?我拿给你瞧。”

“不必了!”婶子连连摆手:“如此看来,他对你这一胎,倒是极为上心。”

众所周知,我们沈家的男人极尊重女人,已经是长安城内好丈夫的模版典范了,婶子以我温柔体贴的二叔当参照物,还能得出李斯焱上心的结论,足见他花费的功夫有多深。

只不过,他上心归上心,却没问过我想不想要这份心意。

临近产期,我总是容易胡思乱想,抚摸着凸起的肚子,我突然想起了我母亲。

我那个早逝的阿娘。

“婶子还记得我母亲吗?”我抓了两个枕头垫在身后,整个人斜坐在榻上,同婶子聊了起来。

婶子手中一刻不停地缝着衣服,听我突然这样问,迟疑了片刻才道:“当然记得,不过大嫂的性情和你一点也不像,她性子软和,说话温柔,长安城中人家,没有说她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