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药只会让你快乐,教你扔掉那些无用的礼义廉耻,绝不会伤着你。”他背过身去,缓缓走到一张描金绘彩的椅子边。
长腿交叠,撩衣坐下,他专注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应是起效了。”
他轻柔地抚摸我的侧脸。
是的,起效了。
我只觉得有一尾小鱼,在血液里四处游弋,所到之处升腾出无法疏解的燥热之气,我如同坠入一张春天的大网,网中浮躁郁热,弥散着浓郁的香,这香好像让我病了一样,我迫切地,焦灼地想寻找我的药。
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越来越脱离控制,我委顿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抬头望着眼前天神般的男人,他身上传来似有若无的薄荷味道,好像正是我缺失的那一味药。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我的影子,我满面坨红,眼波盈盈,柔软得像一陂春水。
多恶心的模样。
他目光黑如浓墨,盈满刻意伪装的冷漠,只是在触碰到我眼神的那瞬间,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狼狈之色。
我肩上的衣衫已经滑落了,他看着粗布衣衫边一方白莹莹的肌肤,用力闭了闭眼。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反而近乡情怯。
他这回是真的想给我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硬是维持着那睥睨天下的姿态,淡淡道:“过来,缨缨。”
我凝聚起最后一丝清醒,强撑着站起身,像个醉鬼一样,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他跟前,脑袋软软地搭在他的龙靴上。
我匍匐在他脚下,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在我面前交叠,他的革带擦得极亮,玉扣上的龙纹怒目金刚,带着冷酷的意味。
见我突然无声息地倒地,李斯焱身子一震,下意识对我伸出了手:“缨”
不料,我蓦地睁开眼,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快给我解药!”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哑着嗓子,咬牙切齿道。
他垂下眼,被我掐着脖子,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
他看着我,温柔地道:“朕就是你的解药。”
他从未那样有耐心过,耐心地等那霸道的药效在我身体中慢慢发酵,看着我眼神越来越迷离,腰肢越来越软,最后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掐他脖子的手渐渐松开来,改作软绵绵搭在他肩头上。
我太难受了,那面束缚我身体的网好像化作千万只小蚂蚁,在我身上爬啊爬,意识模糊,心里涌起空洞的痒意,我悲哀地发现自己离李斯焱越来越近,祈求地望着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他的声音沾染了浓重的渴望,可眼底又有一丝浅浅的哀色,他捧着我的脸,轻声问道:“沈缨,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啊。
泪雨婆娑中,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脸,剑眉星目,眼尾上挑,多俊美的一张脸,偏偏成了我最深刻的梦魇。
我恨他。
凭什么他永远高高在上,对我予求予取,他应该也尝尝和我一样的痛楚,尝尝唯一的一线希望被生生踩碎的痛。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的一刻,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我反而恶向胆边生,狠狠地豁了出去,抬头用力亲吻他的嘴角。
他一怔,尚未来得及惊喜,就听见我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报复的恶意,怨毒道:“孟哥哥,我知道是你,亲我”
这一瞬间,好像有一根巨大的冰锥刺进了他的心脏,狠狠翻搅,把他的心切得血肉模糊。
我不过寥寥几字,便把他从神坛拉下无间地狱。
他的身躯浑身一霎僵硬如死,唯有嘴唇在哆嗦,万蛊噬心般的惊痛之中,他下意识试图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