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明白了过错,往后”
一听见掖庭二字,李斯焱更生气了,抓起那本被揉皱的前代史,照着我脑门扔过来,寒声道:“知错?知错还装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恶心朕?”
我没有闪避,那本前代史正砸在我脑门上,撕破了我刚刚痊愈的额伤。
我疼得闷哼一声,抬手摸摸伤处,麻布沁出了一点血,不过不太严重。
但我依旧维持着良好的表情管理,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好像被砸的人不是我一样。
他愣住了,扔书的手微微抬起,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不躲?”
我捂着额头蹲下身,捡起那本落在地上的书,平静道:“陛下消气了吗?”
李斯焱烦躁地把头扭到一边,手指在桌上不停地伸直,又屈起,好像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一般,又换了个更加别扭的站姿。
我一顿,接着道:“陛下说要我教导新的起居舍人,我照做便是,他候在门下省是吗?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话音还未落,他突然转向我,冷声道:“沈缨,你别装得这一副云淡风轻的衰样,看着讨厌至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准你提前回来不是因为旁的什么,不过是因为起居舍人不中用而已,你莫要太得意了。”
说完这话后,他自己也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大概是想找补一二,他薄唇微启,打算添上两句奚落的刻薄话,尚未出声便被我打断了,我说:“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我去教导新的起居舍人两日,教会了他再去那边,等满了一个月过了再回来,陛下觉得呢?”
但我的提议出乎了李斯焱的意料,他的刻薄话像是梗在了喉咙口一样,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额头上的青筋乱跳,看着颇为可怖。
我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鬼气,这个提议多么贴心合理啊,既培训了新人,又不耽误我受罚,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滚出去。”他憋了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臣告退。”
我如蒙大赦,圆润愉快地滚了。
走时还贴心地给他关上了房门,砰,在我关门的瞬间,一只茶杯凌空飞来,正砸在房门上,碎瓷片叮叮地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