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便秘,我又去开别的盒子,依次看到了:顶级美玉雕出来的姮娥仙子像,一个巨大的金桃,色如黄金的犀牛角梳子,精致手炉若干大多是下面贡上来的珍奇,最次也得是个官窑精品。

“惠月,”我举着一串漂亮的红珊瑚手钏道:“你说这算不算他给我的剽资?”

惠月手猛地一哆嗦,声音都变了调:“沈娘子怎可这样想?这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啊”

心意?

心意就是把好好的鸟雀抓进金笼子里,再送上水米和亮闪闪的小石头吗?

我觉得好生荒唐,觉得近来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无所适从,人生好像被一只脱缰的野马绑架了,后者撒开蹄子满世界疯跑,我也被拖着上山下海。

浑浑噩噩躺回李斯焱的龙榻上,我呆呆望着帐子顶挂着的小香球出神,昨晚被李斯焱亲过的伤口微微地痛起来,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乌云遮住了日光,天色沉如铁铅,大雨又要来了。

惠月注意到我目光呆滞,轻声唤我道:“沈娘子?”

我勉强回过神:“怎么了?”

惠月道:“待会会有尚宫局来的女官来教导娘子,奴提前知会娘子一回”

“尚宫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道:“来教我规矩的?”

惠月没吱声,脸微微有些红了。

见她粉面含羞,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我的脑子腾地一声炸开了,脸色转为一片惨白。

尚宫局不止是教规矩礼节,还教人事敦伦。

再瞧那些金光灿灿的赏赐,我如鲠在喉。

果然,这世上哪会有无缘无故的蜜枣,都是要拿等价的东西出来换的。

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子无处安放的狂躁,我宁可他如最开始那样逼迫我,也不愿意他拿这些美其名曰的补偿打发我,我看着那些东西就觉得恶心,算什么?北里一掷千金的恩客出的缠头吗?

啪,我气得厉害,抓起一只香球狠狠扔了出去,惠月迟疑地上前一步,我指着大门让她出去,不许来打扰我。

惠月是聪明人,见我发起脾气,略一欠身,利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