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用手肘护住了头脸,拦在我身前,因没有防备,很快就又挨了第二拳。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我们都没看清是什么人盯上了我们,只看到孟叙半边面孔都浮肿了起来,甚是惨烈,我护夫心切,一股血气上涌,顺手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招呼向那歹徒的面门。
对方晃了晃身子,躲开了,身体移动时,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西域来的烈酒。
这醉鬼似是对我没什么兴趣,两下将我的石头夺下,顺手把我拨到一边,摇晃了两步,忽地抓住孟叙的衣领,没头没脑地一顿老拳向他的头脸招呼去,招式与力道无不狠戾。
孟叙嘴角淌着血,一面自护,一面反击,高声道:“缨缨你快跑,莫要管我!”
我怎么可能撂下他一人离开?当下便扑上去拼命拉住歹徒,像头母狼一样愤怒地吼着:“淑淑!淑淑!快带人出来,有人当街伤人了!”
“缨缨?”那人醉熏熏地踉跄了一步,周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阴狠之气,一脚将孟叙踹倒在地,凶狠道:“废物!你也配这样叫她!”
回答他的是我的一击重击。
魏婉儿送我的簪子嵌入了紧实的血肉,我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见鲜艳的液体染红了我的双手。
下簪的时候我没想过后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干他娘的,我沈缨,脾气暴不好惹,宁可自己蹲大牢,也绝不要当寡妇!
所以一分力都没有留,簪子划破他昂贵的衣料,在他的脊背上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其实我本想刺他后脑勺的,但到底心慈手软,出手时偏了几寸,只刺中了后背。
对方的拳头猝然停住了,僵硬地徐徐转过头来,我又捡了一块石头握在手中,高高举起
然而,看到那双暴戾的狐狸眼时,我的手剧烈地一抖,石头啪地掉在了地上。
“李李斯焱?”
这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离谱极了。
朝来寒雨晚来风
确实是李斯焱,这双眼睛,烧成灰我也认得。
凄冷的月色下,他就这样用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我,脸色是一种难言的灰白,又是妒恨又是绝望。
石头和簪子滚落在地上,沾了尘土,也沾了他背脊滴下来的血,粘稠沉重地滴在地上,结成一道溪谷,慢慢淌到我脚边。
但李斯焱仍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也未动,好像根本不知道痛一样,或者是比伤口更深的地方痛得更加厉害,让他无暇顾及皮肉损伤罢了。
这人喝了不知道多少酒,通身浓烈的酒气。
酒精不是好东西,它只会暴露出一个人最阴戾糟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