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ven依然跟在他的侧后方,宝贝一样捧着刚刚买的碟片机,像第一次被大人答应了请求的小孩子,透出隐隐的兴奋。祁老早就不用碟片机看电影了,也想不起来安娜家那部播了一半的电影叫什么名字。不过将大致的间谍啊军官啊什么的剧情跟古董影像店那个跟古董差不多年纪的老板一讲,老板拄着拐杖拖了风湿腿,奇迹般地从倒数第二排架子里找出个满是灰尘的封套:“这片子不太受欢迎,上次来买这部片的还是住在山腰上的安娜博士呢!”
祁拿纸巾擦掉灰尘,高度怀疑全联邦销售额也不一定超过二十,为了这醋还得包盘饺子,买了台碟片机。这年头哪还有人买这种东西,收钱的时候老板笑得合不拢嘴,让祁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宰的冤大头。但有什么办法呢,Eleven想要,Eleven得到。
上山的路上,太阳已经升得挺高,Eleven越走头越低,然后一脑袋撞上突然停下的祁。
“教授?”
他终于又不再结巴。
前面便是安娜和捷西那两栋比邻而居的宅邸,这会儿也挺热闹,却不是派对。一队士兵从安娜的家门出来,为首的军官双鬓斑白,制服肩章上锈着三颗金色的星徽。Eleven记起来,在安娜家做客的时候,电视上卡拉玛扬为自己的选举拉票,这个男人就在旁边。
安娜站在门口,是Eleven没见过的严肃面容。
“上将,”安娜皱着眉,“很遗憾,这里正好是卡拉玛扬痛斥的乌托邦,我们这些老学究并不适合出席他的竞选宴会。”
上将鹰隼般的视线往旁边一斜,一直在隔壁房子窥视的捷西跟受惊的仓鼠似的,唰一下把窗帘拉上了,里面传来另一个无奈的女声:“亲爱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在偷看吗”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希望安娜博士以及第一实验所的其他成员能早日认清这一事实。”上将注视着窗帘,“捷西研究员最近在申请将免疫排斥的子项目退回临床前研究阶段吧?太保守了,现在还是应该抓紧时间赶进度,为战争作好准备。”
窗帘唰地又拉开了,探出捷西愤怒的脸:“现在明明是和平时期!我的恋人塔莉雅把青春和身体都献给了联邦,才换来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你们这群好战分子却总是意图挑起事端!”
上将的目光毫无动摇:“捷西研究员,如果你珍惜士兵们赢下的战果,就应该尽我们所能让联邦更强大,而不是沉湎于过去的悲伤,不伦不类地将自己打扮成她昔日的模样,这自欺欺人的把戏不能让你的恋人改变她怪物般的容貌。我们要勇敢正视现实”
“你说谁像怪物?”捷西一下子炸了,恶狠狠地盯着上将,“跟塔莉雅道歉!我要你跟塔莉雅”
Eleven在远处听着,他原以为捷西这样张扬外放的个性应该很擅长吵架,结果吐出一句重话自己就先红了眼眶,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亲爱的,求你别说了”阴影处的女声音量大了一点,听起来略微沙哑,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后面拉住捷西,Eleven看见手套下露出的腕部闪着金属的光泽。
捷西鼓足了劲,再次爆发出怒吼:“道歉!否则的话”他这次止住话头,是因为一名士兵直接抬起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请注意,你现在的言行对上将是极大的冒犯和污蔑。”
“等等,住手!咳咳”安娜猛然咳嗽起来,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哮喘喷雾顺着台阶滚下去,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上将抬起右手,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他目光一凛,盯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又一位不速之客与一颗菠萝。
“上将,”祁一手拿着菠萝,祭出十分假的笑容,“好久不见。”
趁此机会,Eleven捡起哮喘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