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再咄咄逼人:“那人与我比起来,谁更好看?”
“这个问题,我倒是真的得想想。”叶鸢认真地开始了思?索,“你们二位,一边皎若朝霞,一边凛如清霜,一边是灼灼芙蓉,一边是澹澹幽兰……”
她?为难道:“要?按我来说?,我与小?师兄多年情分,自然?会更偏爱你,但要?是换了别人来看,那真是一边白月光,一边朱砂痣……”
苍舒注视着叶鸢的神情,一瞬都不曾离开,在叶鸢说?更加偏爱自己?以后,他心中轻轻一荡,喜悦之心油然?而?生,但与此同时,又有另一个无情的自己?冷酷地做出了判断:看来小?师妹确实没有骗我。
这个冷酷的声音反而?让苍舒的快乐又多了一分,他在心里想到:我常常欺骗小?师妹,但小?师妹却不爱对我说?谎,可见她?心里的确是在乎我的。
但在这喜悦之中,偏偏杂糅着一点异物,那就是重陵塔中那个苍舒隐尚且素未蒙面的修士。单单是想到这个人的存在,都让苍舒难以忍受,他就像一只坚壳内不小?心混进了砂石的蚌,恨不得立刻将其抹消在这世?间。
这并不是苍舒第一次萌生这种感受,早在与小?师妹养了那只雪兔时,他就有过将夹在他们之间的砂砾永远抹消的念头。
于是他把那只兔子扔进冰冷的湖水中,它哀哀叫着,在水中垂死挣扎,苍舒望着那只兔子,忽然?产生了别的想法。
这想法与恻隐之心毫无关联,他只是在想这件事被小?师妹发现之后会如何?。
小?师妹是一定会生气?的,毕竟她?那样关照这只蠢兔子。他想。她?要?是生气?了,还会对我笑?么?
或许我可以再给她?捉一只兔子,如果她?不喜欢那一只,我就给她?捉许多只……可如果我捉尽了山中的兔子,她?也?再没有喜欢的一只怎么办?
如果小?师妹不再看我,也?不再对我笑?了,我该如何?是好呢?
苍舒隐想不到答案。
所以他又把几乎被冻死的兔子捞了出来,用灵气?给它烘干了毛皮,把它扔进雪中,想把它赶走。但那只兔子被他吓得一动不动,他只能用雪团砸跑它,而?就在这时,小?师妹来湖边找他了。
现在,面前的小?师妹对他说?道:“我要?去?重陵塔找那名修士,和他好不好看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据颜道友所说?,重陵塔中的神子能知晓北辰洲内每一支灵脉的动向,我觉得抚仙郡奇怪,想去?问问他此处的灵脉是否发生过什么异动而?已。”
苍舒看着叶鸢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想起多年前在湖边见到的摇曳眸光,他两相权衡,勉强做出了决定。
“好,不过,只准再去?见他这一次。”苍舒说?,“你答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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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思?昭低头看六壬遮上被破坏的咒文,终于还是轻叹了一声。
入塔之后,他的第一个十年用来阅读塔中典籍,自第二个十年开始,他就蒙上了六壬遮。
六壬遮是颜氏独有的一种封印法诀,它所遮的不仅仅是六壬,更是倒映在他双眼中、可能动摇他心神的一切。每一代神子在读完塔书之后,都必须以六壬遮蒙上心眼,此后一生,便只能看见北辰灵脉,不再为外物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