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名弟子藏在东明山中。”

说?到这里, 修士们四处张望起来, 想要一探这名“慈清宗弟子”的真面目, 却久久不曾听见有人应答。

叶鸢将甲板上的情形尽收眼?底, 正当?她正要驱动体内灵气, 以传音法在整座东明山大放广播寻找这位缺席的“慈清宗阮芸”时, 忽有一团黑影攀进船来。

第一眼?瞧过去, 叶鸢差点儿以为?是只大蜘蛛,再定睛一看, 原来是一名瘦长的女修背着个硕大书匣翻上了甲板, 她看上去像是全力赶了好长一段路, 正气喘着将书匣从?背上解下来,那木箱子砸在甲板上,发?出异常沉重?的一声闷响。

“我就是慈清宗阮芸。”那女修抬头看到叶鸢, 愣了一下,“我见过你,你不是在丹铅阁门口挡了我的路的冒失鬼吗?”

“正是我。”叶鸢笑眯眯道?,“道?友迟了这般久,竟是因我阻路之故吗?”

不知那女修是心性耿直还是大脑转不过弯来,竟没有听出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反而认真思考起来,回答道?:“那倒不是,是我忙着在丹铅阁内抄书,错过了登船时间,因此?不得不靠两条腿赶来此?地,所?以才迟了这般久。”

叶鸢点点头,算是摸清了几分这位名叫“阮芸”的女修的怪脾性,也不再为?难她,低头将点名册上的姓名一一核对勾销过后?,便转身对共同执行本次任务的两位同僚说?道?:“人已清点齐了,我们这便出发?吧,小陆,小……”

她身后?却只站着陆松之一个,叶鸢惊讶道?:“咦?小道?长刚才不是和我们一起上船的么,他去哪儿了?”

陆松之愁眉苦脸地指了指天上,叶鸢抬头一看,在耸立的桅杆顶端找到了那少?年剑修抱剑远望的身影,陆松之的脑筋暴风般转动起来,正思索着要如何将云师叔的种种回避举动合理化时,却见叶鸢满脸了然地说?道?:“我懂的,男孩儿到了一定的年纪总是会喜欢高处,原来连稳重?的小道?长也不能例外。”

陆松之:“您听我解释……啊?”

他当?即回忆起了自己?入门不久时和其他毛头小子攀比谁御剑飞得更高的往事。其实这类事件在东明山屡见不鲜,尤其高发?于年轻弟子之间,因此?陆松之不得不承认叶鸢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小师叔不一样!小师叔怎么会干这种冒傻气的事呢?那可?是小师叔哇!

陆松之这厢欲言又止地纠结着,叶鸢已仰起脸来,冲高处的少?年喊道?:“小道?长,我们出发?吧!”

云不期转过脸来,遥遥地对她微一颔首,随即御剑腾空,向前开路。

护山阵盘运转起来,叶鸢望见结界的出口正在缓缓打开,利落地将手中船舵向上一打,随着她的动作?,用于驱动的灵气顺着刻纹流遍船体,先是刻于船首的鳌头昂然而立,接着是整座船身,正当?云舟缓缓浮空之时,陆松之忽然听到身边的叶鸢说?道?:“小陆,掌舵就交给你了。”

陆松之下意识地一点头,叶鸢再望了一眼?空空的桅杆,飞身跃起。

她的裙角不过如同燕尾轻掠,不过转眼?便已绕杆而上,轻盈地立在顶端。

高处的确有更好的视界。

此?处的雪风更急,几乎拂散叶鸢的长发?,叶鸢眺向长空,感受着这凛冽气流的强弱和来向,而在云舟升至半空,离结界出口仅有两个船身之距时,她的心念微微一动。

叶鸢抽出剑来,一道?锐光闪过,捆缚帆布的束绳被齐齐截断,缆轮疯狂转动起来,飞快地将帆索拉展向两端,帆布倏尔张开,被强风鼓满,云舟随之疾驰,奋然一跃,跳出了结界出口,乘风驶向天际。

这艘云舟利刃般刺破晦暗的云层,叶鸢披着倾泻而下的云上天光,在帆面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