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却并?未刺入他的肌体,那巨僧扔掉手中的宝杵,仅凭一具金刚之躯与?剑刃相持,在?二者分出胜负之前,石柱先不堪威压,猝然倾塌,两?人同时坠向荒海。

在?失重的一刻,叶鸢连忙后撤,果?然渡阳宗主握掌为拳,朝她的头颅击来,顶级体修的双手远比他所握的金刚杵更具威力,在?尚未触及她时,刚烈的拳风已高扬起叶鸢的长发,她的发带和玉钗在?这种威压下寸寸断裂。

叶鸢仰脸避过这一击,发丝却已散开,巨大的体型差距下,更显得她像一只狡逃的小雀,而渡阳宗主仿佛已预料到这只小雀会怎样振翅而逃,他张开五指,转而抓向她的长发。

叶鸢倒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大和尚居然能使出如此招数,不设防的一瞬破绽下,竟真的被勾住了一缕头发,叶鸢抛起飞剑,削去这缕发丝,接着抛出一个御风诀。比起渡阳宗主,她身体轻盈,那巨僧在?狂风中纹丝不动?,叶鸢却能乘着海风滑出很?远,等到落入水中时,两?人之间已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

叶鸢踏在?浮浪之上,笑道:“你?身为一宗之主,怎么能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渡阳宗主坦言道:“决战之中,毫厘只差便可定?生死,因此拘不得小节。”

他方才一击未成,也不再追击,而是盘腿而坐,仿佛入定?在?荒海中的一座石佛,汹涌的潮水也无法侵蚀他半分。

“灵巧是我的最薄弱处,以身为盾、刚毅坚固才是我之所长。”渡阳宗主说,“而你?又恰好?是名剑修,不如就抛却繁琐,以你?之矛,来试我之盾。”

话?音落下,渡阳宗主身周暴射出金光,万千灵气自他的肌骨中迸发,锻体到极致之处,甚至能化生异象,这巨僧身外最初显现出的是一尊端坐神鹿的罗汉之形,在?此尊者之外,很?快又出现另一名罗汉的幻影一尊高过一尊,一层镀过一层,十八轮金光,十八尊神态各异、各举宝器的罗汉像浮现在?渡阳宗主身后,耸入云天。

璀璨的宝光映于?荒海之上,竟连海浪都不敢造次,渐渐平息下来。十八尊罗汉垂目,睥睨着叶鸢渺小的身影,叶鸢则穿过这十八道虚影,直视渡阳宗主圆睁的怒目。

她微微扬起唇线,然后以剑划过海波。

与?她轻勾起的笑弧不同,龙骨剑在?风波渐止的荒海中再次搅起了狂暴的巨浪,海水呼啸起来,如水龙般直捣斗牛,叶鸢乘于?水龙之顶,飞越云霄,在?与?最高的那尊罗汉像平视之处,她终于?踏风而起,斩下一剑。

这一剑并?不十分迅疾,它与?最外层的罗汉相触时,几乎产生了迟滞的片刻。

渡阳宗主也在?这一个片刻间感受到了袭来的剑气,这剑气起初是拙钝的,远不如他过去对敌过的那些剑修锋锐,但随着叶鸢逐渐压下这一剑,他的感受又陡然一变。

这一击带来的压迫骤然扩大时,渡阳宗主也意识到了它不是欲以锋利刺破强盾的纤细一击,而是一把巨锤,要以同样的广博来击打他的坚固。

渡阳宗主的争胜之心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这令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心魔,也忘却了这是一场并?不十分光彩的围斗,他想?起的是初入道时,自己曾不知岁月地?在?严霜烈日下徒手捶打着陡峭的岩壁他想?起百年过去,那面岩壁上是如何被凿出一尊石佛,而他的道心又是为何随之而立。

他此刻的敌人仿佛又变成了那座不可撼动?的岩壁,渡阳宗主不再有丝毫保留,将以力抵力发挥到十二万分,但就在?此时,那把击打着坚盾的巨锤又忽而一变,将施力缩窄至一点,终于?在?盾上砸出了一处破口?。

这破口?十分细微,但就在?它产生的瞬间,渡阳宗主便知道,这一战已决出了胜负。

在?观战者看来,这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