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表情凄冷,但是眼底却始终挤不出半分泪意。
乔侍卫张大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有些激动的问:“阿娟,告诉我,是谁对你们动的手?你们现在在哪里?”
阿娟表情有一瞬间迷茫,然后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天有三个人过来找我们,说是你让他们来接我们进王府的,说是因为我有孕在身,所以你特别跟王爷求了恩赐,让我们可以在王府里一家团聚。”
“然后......”
阿娟用力的回忆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无奈摇头:“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乔侍卫咬着牙,红着眼圈问:“那你记不记得那几个人把你们带去哪里了?还有你认不认识那几个人是谁?他们长什么样子?”
阿娟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离开家,然后坐上马车,再然后.......就全都不记得了。”
“那几个人我没见过,但是他们拿着忱王府的令牌,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怀疑他们。”
乔侍卫眼睛蓦地瞪大:“是忱王府的人?”
阿娟却还是摇头:“应该不是,我已经逛遍了忱王府了,没有看到那几个人。”
“不过我记得的,其中有一个人,在左眼眼角,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个拇指大的黑痣。”
忱王府的侍卫,脸上可能会有伤,但是绝对不会有黑痣。
所以这几个人不是忱王府的,那他们是怎么拿到忱王府令牌的?
没等乔侍卫想出头绪来。
刚刚还一脸懵懂无知的两个孩子,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爹爹,爹爹抱。”
“爹爹,抱抱云儿。”
“爹爹,宏儿也要抱,爹爹,宏儿已经会背三字经了哦。”
“爹爹,云儿最近跟娘亲学会了绣手帕了,对了,云儿有一个手帕要送给您,手帕呢?我的手帕呢?”
说着,小姑娘着急的在身上上下摸索着,可却什么都找不到。
小姑娘都急哭了:“怎么没有了?爹爹,云儿真的给您绣了手帕了。”
乔侍卫蹲下去,伸出手想要抱住小姑娘,但是双手却从小姑娘的身上穿了过去。
他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小姑娘歪着头,委屈地问:“爹爹,您为什么不抱抱云儿,您在生云儿的气吗?云儿真的给您绣的手帕了。”
“云儿,云儿,听爹爹说,爹爹相信你,手帕可能还在家里,等爹爹一会就回家去拿。”
“云儿,爹爹不是不抱t你,爹爹实在是......”
一向刚硬的男子,声音哽咽,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这是他的一双儿女,可是如今,却全都阴阳两隔。
原本他有幸福的一个家,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谢挽凝上前一步,对阿娟说:“你现在已经感受不到那些遗憾痛苦和悲伤了吧?”
阿娟眼神越来越迷茫空洞,循着谢挽凝的问题点头:“是。”
谢挽凝叹了口气:“你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一次乔侍卫,现在你见到了,心愿已了之后,你就会慢慢失去这些和人间牵绊的情绪。”
谢挽凝从来不是妇人之仁的人,她知道阿娟做了孽需要偿还,但她还是会唏嘘悲悯。
这大概就是名叫神性的东西吧。
谢挽凝看了一眼站在乔侍卫面前的两个孩子,语调平静的说:“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
阿娟点了点头,牵起两个孩子,循着本能朝着亮光的方向走去。
乔侍卫看不到亮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子女们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