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姿笑了,半晌,又显得有些落寞。
“我是……自己学的。”
没有人知道,他最初学做甜品的原因。
从宋樱和她母亲来到宋家之后,父亲的目光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明明家里不缺钱,可宋栖姿的一切都是妹妹不要剩下的。宋樱有很多漂亮的包包衣服首饰,但唯一让宋栖姿羡慕过的,只有她可以随时享用的丰富甜品。
宋栖姿小时候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喜欢吃甜的,又因为他体弱多病要忌口,几乎从来没有吃过甜品。好不容易得到了医生的许可,小心翼翼请求家里的阿姨买一些给他,对方却只是把宋樱吃剩下的打包起来,然后扔给他解决。
一开始宋栖姿不知道那是剩下的。直到某天被宋樱发现,她开始大肆宣扬这件事,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当时还在上初中的宋栖姿脆弱的自尊。
在那之后,宋栖姿才开始自学做甜品。
“我想,既然没有人做给我,那我可以自己做给自己。”
时隔多年再说出这些事,倒是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过了。只是宋栖姿自己看不见,他漂亮的羽睫低垂下来,眸光也显得黯然几分。
司席沉默地听着,直到宋栖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变为均匀绵长的鼾声,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累。
司席叹了口气,将美人打横抱起,放回了车里。他发现宋栖姿睡着的时候喜欢蜷缩着身体,像一只防备的茧,把自己最脆弱的小腹和胸口藏得严严实实。
但是偏偏那艳丽的红唇却微微翕张,柔顺长发半落,半遮半掩起那张清艳温柔面庞。司席想到小小的美人费力地为自己做甜品、受了委屈也不愿说出来,心里便又是酸楚又是怜爱,没忍住附身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他真的不擅长安慰别人。又或者,再多的安慰在他遭受过的那些不公面前都显得脆弱。
“姿姿。”
……带你回来是否是一种正确的选择呢?
……这痛苦而又无法改变的真实,是你愿意看见的吗?
司席心中百味杂陈。却偏偏在此时,美人柔软雪白的双臂缠了上来,搂紧了司席的脖颈。
“司先生……”
“嗯?”
宋栖姿半梦半醒,仿佛梦呓,“你真的喜欢我吗?”
司席的心跳也加速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宋栖姿趴在他的肩头,喃喃自语般说着梦话,“我其实,也不是……”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司席一路驱车回到公寓,没有叫醒熟睡的美人。宋栖姿就这样被他抱了上去,在公寓的房间门口,去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不,不完全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