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巢之内已经是一片火海。

湖泊被烧得干涸，处处都是讨伐者震天的怒吼。宋栖姿抬头仰望，看见满天漆黑的层云中，正是那条遍体鳞伤的龙。

龙的双角已然断裂，鳞片一瓣瓣烧毁剥落，鲜血落在地上，沸腾成滚烫炽热的岩浆。宋栖姿踏着岩浆而上，眼睛被高温的热气刺痛，却依旧扬起头望向魔龙。

一道光束击穿了龙的小腹，一声重响过后，魔龙被击中了。硕大的龙摔倒在岩石边缘，滚了几遭，又变成那个高大青年的模样。

宋栖姿踉跄着跑过去，抱着他的肩膀，低低呼唤起来。

魔龙嘴角血迹斑斑，良久才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是……你。你怎么……没有走……”

“我不走。我、我是回来救你的。”

热气几乎要把眼泪蒸干，宋栖姿望着一手的血，浑身都发起抖来。

魔龙似乎很微弱地笑了一下。随后，从被鲜血浸透的袍子下，抱住还在啼哭中的小婴儿：“你的孩子……我有，看好。你带他……走吧。”

“不……他不只是我的孩子。”宋栖姿哽咽着，“他是我们的孩子。”

魔龙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些，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是……魔王。我只是，一条龙。”

宋栖姿啜泣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龙微微地摇头。

不，你不全知道。

你怎·20声15声30·么会知道，我是西斯慕法兰唯一一片拥有自我意识的灵魂。在你寻找他灵魂的其他切片之时，他也变得越来越强大，最终会将我吞噬，到那时，我将不复存在。

但是好在，每一个世界当中，你总是会阴差阳错地选择我。这也使得我的意识得以保留下来，不是以主神西斯慕法兰的身份，而是以“我自己”的身份爱你。

与其他切片不同，我记得你在每个世界的模样。

你呢？

你是否也会记得我与其他切片的不同之处，因此才会不管过去千千万万个轮回，依然可以找到我，选择我？

这些疑问，龙已经没有力气去问出口了。

他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如果还存在以后的话。

与宋栖姿相贴的胸膛内，隐隐可见那一颗鲜红炽热的心脏。他能感受到龙的生命在自己的指尖一点点流去，那颗心脏也在逐渐安静下来，慢慢归入沉寂。

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