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栖姿很快就知道了叶震的筹码。这定文公在朝堂上的权势颇重,是能将端王爷置之死地的。熙蕊虽不明说自己是为了端王爷的安危而委曲求全,但宋栖姿能猜出来他的心思。

与此同时他也愈发着急。这春宫图一画,熙蕊哥哥又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糟蹋。到那时候,他和端王爷还有可能吗?

但是他着急一点用也没有。他只是个偷跑下山贪图人间烟火的小狐狸,他可没有资格插手人间贵胄的恩怨情仇。

但是……

宋栖姿转念一想,好歹他也是只狐狸精,厉害的法术不会,隐个身形还是能办到的。

只要他把叶震找的那个画师吓跑,这图不就画不成了么?

自以为聪明的小狐狸激动极了,也没把这想法和熙蕊说,便自顾自地凭借一张漂亮的脸蛋打听到了定文公府的消息,给熙蕊哥哥留了一张回家的字条,便偷偷潜入了公府之中。

饿着肚子观察了几日后,宋栖姿锁定了一个人。

那个人被府里的下人叫作“世子”,时常出入叶震的屋子,每次都带着纸笔。虽然没听到过二人的对话,但这么多天看下来,叶震身边唯一一个有可能会画图的,就是他了。

是日宋栖姿躲在墙角偷听,听到这“世子”对叶震说了句“已经学会,可以前去”的话,便全然在心中笃定下来。

绝对就是他,不会错的!

于是这一日晚,宋栖姿趁着夜色浓稠,蹑手蹑脚地爬进了“世子”的房间。

“世子”阖目睡着,一副浑然不察的模样。宋栖姿手里攥着根随手拾来的硬物,打算趁着这家伙不防便上去一闷棍,叫他再也没办法画那些下流东西。

谁知刚刚接近,眼看只有三寸之远时,床上躺着的人却忽然睁了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了宋栖姿细瘦的手腕。

“谁?”

小狐狸大惊,正要化形逃窜,双手却被这男人反剪起来,须臾一瞬便钳制得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我!混蛋!流氓!狗杂种!”

狐狸美人娇声娇气地学着销金窟里流行的骂人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从轻薄软缎衣摆下露出的、两节箍着漂亮金环的雪白大腿。

叶荆臣敛着目光,细细打量起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美人。镂空的薄红短裙,又骚又纯的腿环和脚链,还有身上这股抹不掉的风尘异香……是他那个弟弟找来的妓吗?特地塞给他,想通过这种手段败坏他的名声?

这样想着,叶荆臣的目光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骂完了?”

宋栖姿的确没词了。斟酌半天,又抖着粉软的舌尖黏糊地骂了一句:“……母狗。”

叶荆臣勾唇,大掌却扼住了美人漂亮精致的下颌,指腹在他的脖颈上揉弄:“蠢货,母狗这个词,是说给你的。”顿了顿,“你从销金窟来?”

宋栖姿没想到他连这个也能看出来,身体猛的一颤,算是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