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明日就能回来,所以我总是对明天抱以期待,又不想时日过久了令人期待落空,所以我无法给予任何承诺,而我对你的了解亦不深,无法在灵魂上与你有共鸣,因此才会总是那样迫切地想要深深地进入你,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俗欲,那是我唯一拥有的权限。】
阳光穿透薄纸,令她视线模糊,她的指尖一寸寸往下捏着信纸,不想看到结尾,但一张纸,总是那样短,他在末尾落了款:【你的砚川】。
秋天来临的征兆,是住在露台屋檐下的雨燕飞走了。
林照溪原来也不能免俗,她竟然也走进了理想世界外的平凡里,有一个丈夫,养一个孩子,但是在旁人眼中看来,她又是个可怜的姑娘,那个为人称赞的丈夫消失了。
但这世上,哪有所谓十全十美的感情。
况且她在遇到萧砚川之前便想好了,养一个孩子,而没打算靠别人。
可是他这封信又让她变成了一张信纸,在薄薄的边缘变脆,令她在夜里做了个梦,梦中他们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她推开了苏州餐馆的包厢,他就坐在正中央,可是再抬头,他又不见了。于是她出门去寻,长长的甬道有那么多道门,那么多个路口,她推开一道道门地找,直到看见一扇门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姑苏梦寻】。
她才知道,她在梦里,寻到了也不是真的。
屋子里的座机被拿起听筒,按下了一个个号码。
电话“嘟”地一声接通,那头响起母亲的声音
“喂,哪位?”
林照溪张了张唇,刚想出声,却被这道熟悉的声音堵住了嗓子眼,她嘴唇不由自主地抿紧,手背压上了眼睛,听着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喂,怎么不说话?”
“妈妈……”
她声音一下子酸到了唇腔上颚,握着听筒的指尖在用力忍耐,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说:“我怀孕了。”
第二年,在1996的官方报纸上,公布了一条南部战区的重大军事行动。
当民众看到这条新闻时,棋局已定,尘埃落下,但报纸上披露的照片仍然能看到敌方的军舰已开到岸口,彼时国内的军力几乎倾压到了南部战区,却依然不够,研究院的军工订单不停加制,如履薄冰的平静日子,仿佛一戳即破。
“嘟~嘟~嘟~”
军委办公室的座机拨出后,一直未有响应。
萧砚川第三次按下号码,仍然没有人接听。
他遂扔下听筒,走到下属办公室,大门逋打开,所有人顷刻起立喊首长,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所有人,电话卡拿出来。”
最后他收集到了一沓,握在手里走到通讯室。
那儿有公用电话亭,此时部里开通了外部连接权限,他的办公室电话可能还未生效,但公用电话亭必然是能打出去的,这会电话亭前排了一群等着打电话的人,但这些士兵看到萧砚川,全都自动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