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他手里的药瓶抽了去,从里面倒出药来,萧百守看见,忽然着急为自己辩解:“就是可以放不一样的,不是这个,本来不是这样的……”

一个三岁小孩的语言能力还不完善,他们夫妻还能奢求他说清楚什么,林照溪抬手扶着脑袋,她今天忙了一整日,现在回到家又被孩子气得要头晕。

而萧砚川继续审问他:“这种白色药瓶都很相像,里面确实可以放不同的药丸,但你要看清楚,这种瓶子就是放药,还有这些包装都是药品包装,你跟爸爸说,你以为是糖的药是什么样的?”

现在他已经想到最坏的情况,就是萧百守确实把药当糖吃,但得看是什么药,如果是维生素或者是钙片,那他们就能松一口气。

而眼前的萧百守已经被大人的连连逼问吓得揪住了小指头:“是、是妈妈吃过的那种,是甜的……它是甜的……它是糖……”

林照溪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握着萧百守的肩膀正视他:“妈妈从来没跟你说过这种瓶子装的药是糖,你怎么能乱讲呢?”

萧砚川沉吸了口气,猛地想起这小家伙今早甚至跟爸爸说过,那糖是可以兑水吞进去的,否则他尝到苦味就会吐出来。

想到这他陡然怕了起来,在战场上对着枪子都没这么恐惧过,他沉声道:“萧百守,爸爸妈妈生气是因为这些药吃进去会伤害你的身体,你知道小包子是爸爸妈妈多么不容易得到的吗?说了不能吃就不能吃,是不可以去尝试的,你要爱护自己,想吃糖,家里有,但不能偷,更不能拿妈妈来骗爸爸。”

萧百守眼眶陡然泛起水来,爸爸今天才说吃冰激淋是秘密,不可以告诉妈妈,现在又说不可以骗爸爸,他一抽一噎地委屈起来,转头看妈妈:“我、我给妈妈上班吃过的,妈妈呜呜,从爷爷奶奶家拿回来的……”

林照溪猛地一怔。

萧砚川视线一凝,似乎想起来这小家伙每次都从爷爷奶奶那儿拿些进口零食回来。

林照溪忽然起身走去斗柜前拉开抽屉,她怎么没想到也拿糖给萧百守认呢!

于是她把小家伙从爷爷奶奶家带回来的零食全都铺到桌上,说:“你那天给妈妈拿的是一包彩色巧克力豆。”

萧百守小肚子一鼓一鼓地,强咽下喉咙里的难受,指着袋子讲:“它,它放进药瓶里了。”

林照溪将巧克力豆倒到手心,萧砚川见状,很快反应过来:“跟裹了糖衣的药丸相似。”

林照溪即刻问孩子:“所以你吃的是从这个袋子里拿出来的,还是从这个瓶子里拿出来的?”

萧百守指着糖果塑料袋的那一刹那,林照溪感觉自己劫后余生了。

萧砚川气息滚着喉结压下情绪,将药瓶里的胶囊药倒出来,又将扁丸状的巧克力倒入药瓶里,问萧百守:“所以你看到的是这样的,对吗?”

萧百守吸着鼻子点了点头:“糖果放进去瓶子,它还是糖啊!”

他已经三岁了,他不是笨蛋!

可是萧砚川却凝着浓眉,和林照溪相视道:“萧百守第一次吃这种零食吗?”

林照溪点了点头:“他也就现在才能吃一点,以前太小了,不能吃零食的。”

萧砚川也就更放心地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以前没见过这种糖,就不会以为裹着糖衣的药片也是糖。”

林照溪捂着心口吐了道气,朝萧百守道:“那看来是虚惊一场,我们冤枉萧百守了。”

听到爸爸妈妈终于搞明白了,萧百守哭得小肚子都在喊冤地一鼓一鼓:“你们所有人都冤枉了我,要……要说对不起……”

萧百守说着,一股脑趴到了妈妈的腿上哭泣。

他才没有说谎,他才没有拿妈妈骗爸爸,他现在已经伤心欲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