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百守抽了抽气,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两父子站在大马路边,四周行人车流掠过,太阳下,显得孤单又凄凉。

萧砚川一瞥萧百守,他这个样子去见爷爷奶奶,做父亲的定然会被指责,他定了定神,目光一扫,看到了一家麦当劳。

冰激淋机里缓缓绕出棱形状的花纹雪糕,萧百守睁着圆圆的眼睛,踮起脚双手抓着玻璃窗边往里看,就见到爸爸接过来了一个脆皮圆筒,另一只手牵着他去店里找座位。

萧百守抿着小嘴巴舔了舔。

等他坐好,爸爸把冰激淋给他递了过来,说:“两只手接着,只能吃一点,不然凉肚子。”

萧百守伸出小舌头勾了下冰激淋的奶油尖尖,凉丝丝的甜,他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好次~”

萧砚川笑了下,手肘搭在桌边看他:“妈妈生病的时候,小包子有在旁边照顾吗?”

萧百守“嗯”了声,点了点头:“妈妈躺在床上,我给她摸头。”

说着他还抚了下自己圆圆的脑门。

因为爸爸不在身边,所以他有时候也很懂事,萧砚川看他这个样子,又舍不得责骂他,轻声问:“那小包子的身体有没有难受过?”

萧百守双手抓着冰激淋,忽然着急道:“唔,我还能再吃两口,我吃两口不会难受的。”

萧砚川垂眸笑了笑,看小包子这可怜模样,免得太太怪他把孩子整哭了,便收买他:“别跟妈妈讲你哭了来吃冰激凌的事。”

萧百守愣了愣,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为什么爸爸和爷爷一样,都要他装小秘密呢?

中午看到爷爷的时候,萧百守一直等着他上楼去吃糖,爸爸说那是药,他要跟爷爷说,他也搞不明白,爷爷好好的,没有不舒服地躺在床上,为什么要吃药呢?

他想到了,是爷爷把糖放到药瓶子里了,就像姥姥一样,她也会拿放饼干的盒子装针线,告诉他里面是很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可以碰的。

而且爷爷吃的糖和给他的巧克力豆一模一样!

“百守,怎么不吃饭呀?”

忽然,坐在对面的奶奶给他舀了一勺金色的汤,说:“这可是爷爷一早起来去菜市场买的南瓜噢。”

此时坐在小包子斜对面的萧砚川给他使了个眼色,以这个小家伙的食量,不可能几口冰激淋就饱得吃不下饭了,遂道:“吃完饭睡一会午觉,我们下午去逛超市。”

这么一说萧百守就高兴了,孩子高兴,胃口自然打开,他“耶耶”地叫了两声,萧祁岷以为他唤自己,不由沉声一笑:“爷爷在这儿,喜欢吃爷爷明天再给你买。”

萧砚川心里“啧”了声,老子还没受过小子这种待遇呢。

他爹妈对萧百守的那种关爱,让他差点以为两个老家伙出趟国是去再造父母,脱胎换骨了。

倒是萧百守圆头圆脑圆肚皮,一点烦恼都没有,高高兴兴吃饭睡觉,萧祁岷还夸他:“百守的秩序敏感期过渡得很好,都是照溪的功劳啊。”

而母亲聊到这则斜蔑了儿子一眼:“孩子从一岁左右开始,就会出现敏感易怒的情况,稍微一点不顺意就会大喊大叫,而那个时候,你这个爸爸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一定熬得很辛苦吧。”

萧砚川敛眸默了默,萧百守说妈妈吃药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很辛苦。

他喉结压了压,心里叹了声,视线往窗外望去,枝繁叶茂,但每一次抽出新芽,都要供给无尽力量。

萧百守很可爱,很活泼,爷爷奶奶很喜欢他,超市里他经过货架指什么,奶奶就买什么。

萧砚川扶着购物车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望着这个孩子,仿佛在看一个结晶,情绪如一层层延绵的货架堆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