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并不是庸才,不过是小他几岁,那才是陆家日后的老爷。可若你我今日是那陆昇,也定不会甘心。”
温嘉言放下杯盏,又看向云郡亭,蓦地笑道:“都说到这儿了,小王爷不介意我多说几句僭越的话罢?”
云郡亭轻轻一哂,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温嘉言得了他的话,便道:“自古以来,嫡庶之争甚重,无论是嫡子提防庶子,还是庶子敌视嫡子之事都不在少数。”
“今东元帝为嫡为长,若是小王爷风光回了东延,威胁了他的皇位,他定不会轻易饶过,恐会不死不休。”
云郡亭知晓他这是在劝他行事低调,免得惹云犹厌忌惮。
可他闻言苦笑道:“嘉言,我已五载未归,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风光归去。”
温嘉言还欲再劝,可瞧着云郡亭那副酸楚的神情,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他眯起眼睛,露了个纯粹的笑,以茶代酒道:“那便照小王爷的心意办,嘉言相信,小王爷定会得偿所愿。”
云郡亭也举起杯盏,“那便,借你吉言了。”
贺岁聿回来时已是晚上,温嘉言临走时还拉着他的袍袖,苦苦告诫道:“如今箭在弦上,小王爷务必护好自己。”
见云郡亭颔首应下,温嘉言这才舍得离去。
送完人的云郡亭没回自己屋,而是去了厢房。
子逾正挑灯拨着算盘,云郡亭走路很轻,他丝毫没有察觉,直至手边的算盘被手掌遮住。
“王爷!”子逾忙起身道。
云郡亭示意他坐下,而后问道:“我要给垣北寄信,可唯恐被人拦截,你可有法子?”
子逾很快回道:“有!谨玉茶楼每月都会派人出去采买,可以将信带出。”
“好。”云郡亭颔首,自袖中取出信件道,“此事便交给你了?”
子逾点点头,又将信收好。
云郡亭看了看他手边的账本,又瞧见他眼下的乌青,不免出声提醒道:“大病初愈,别将自己逼得这般紧。”
子逾绷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郡亭又劝道:“日后还要辛苦你,若是熬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子逾闻言只好应下:“奴才知道了,还请王爷放心。”
云郡亭喟叹一声,敛下心中酸楚,起身出了门。
门外圆月高悬,他心中久久难安。?
第50章 凛冬将至
深秋已过,凛冬将至。
云郡亭身披氅衣坐起身,屋内炉火烧得正旺,炭火在炉中噼啪作响。
洗漱毕,他着净袜行至窗边,推开窗子一瞧,只见窗外玉树琼枝、白霜遍地。
白絮飘飘然,不偏不倚落于他的眉心。
这是玉京的第一场雪。
垣北苦寒,他也不知如今周之墨怎样了。
“哎呀,王爷!”子逾与无乂二人行至廊下,子逾见此惊呼道。
他掸去肩发等处落的雪,又对云郡亭道:“这雪这么大,王爷赶快关了窗子罢!”
他捂着耳朵进门,云郡亭也关了窗,取笑道:“你如今真是越发唠叨了,我不过开个窗罢了。”
“王爷体弱,自是要仔细着身子。”子逾引他至圆桌旁坐下,将一早煨好的惠仁米粥搁在桌上,外加两碟糕点。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奴才知晓王爷喜食甜,可早上多食未免过于甜腻,王爷还是少食为好。”
待他摆好了,一抬眼却又见云郡亭正兀自在床边看起书来。他吐出一口浊气,显然对方并没有将他方才的话听进去。
子逾静默两秒,云郡亭意识到气氛不对,倏地回神,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