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为他拭去泪水,颤着声道:“小王爷啊,别管什么计谋了,你随我走好吗?你我远离纷争,远走高飞。”
云郡亭听着他的话,拖着受伤的脚后撤一步,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可能会命丧于此。”周之墨无力地垂下双手,低着头瞧他。
今夜月光稀薄,情感却又那么浓重。
周之墨道:“颜璟与杨鹤联手,他们既用了东延的器械,就说明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难道不是我们那日商议好的吗?”云郡亭的话中渐渐没了底气,“我需得走这一遭。”
“前路未卜,我的小王爷,您听我一言,随我走吧!”周之墨蹙着眉逼近他,眸中满是挣扎。
云郡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道:“我怎可一走了之。”
周之墨拗不过他,只能忍着痛再去抱他。
“敬之,”云郡亭唤他,又略抬眸要去瞧他却失败了,“我不得不去做。”
“我怕我护不住你。”周之墨的嗓音哑得厉害,顿了少顷才道。
云郡亭蓦地想起什么,急声问道:“我表兄他们呢?还有承王。”
一提到他们,周之墨的脸色倏地就沉了,松开他后闷声回道:“他们无事,你要思量着下面怎么应对。”
云郡亭放下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他也听出了周之墨话中的委屈,却深知如今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你真要回去?”周之墨的手掌扣住他的腕,高大的身形再一次压了下来。
云郡亭嗯了声,试着挪动步子。
周之墨见了竟将手中的弓箭扔给陡坡上的遗殇,一把将他抱起,“受了伤就不要逞能。”
云郡亭窝在他的怀中,总觉得别扭,“我可是个男人,不想被你这么抱着。”
谁知周之墨竟耍起了无赖,冲他一挑眉道:“背着容易蹭到伤口,还是抱着得好。”
云郡亭此时已无力挣扎,便由着他这般抱上了马。
他靠在周之墨的胸膛,心下稍稍松快了一些。
“我见今日宴席御林军被无故调度,你可有头绪。”马背上颠簸,云郡亭扶着马背,咳了两声才问道。
周之墨暗自思忖着,将这些天来许多人的每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动作皆细细思量。
云郡亭又问:“林七姑娘,是你让人留下的?”
周之墨笑道:“小王爷不是已经查了?”
他每每说完“小王爷”三个字都会顿一下,带着几分缱绻落到旁人的耳朵里。
“你为何要将她留下?”云郡亭揉了揉自己的耳垂,问道。
周之墨解释说:“我手下有一人叫做宋与偕,林七姑娘是为他留的。”
云郡亭的眸子顺着树梢,落到那被薄烟笼着的月上,“那这两日,他们可有异动?”
“小王爷是怀疑宋与偕?”周之墨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他道。
“只是疑心,毕竟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被旁人轻易拿捏。”云郡亭语气沉重。
周之墨点头应下。
“你们在帐篷中发生了何事?”云郡亭道。
周之墨便将帐篷中所发生的事详细说了。
话毕,谁知云郡亭竟侧过身来,“糟了!今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西康帝与我,还有陆家父子和常衢!”
周之墨蹙起眉:“他们要彻底坐实两家的罪名!”
“为时晚矣。”云郡亭喟叹道。
周之墨满心懊恼,驱马疾行,“是我自乱了阵脚。”
“今日我还要多谢你。”云郡亭双手撑在马背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