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东延,我脱了你的奴籍好不好,我们做一对寻常的友人。”云郡亭说着这些话,像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浮木,“或者……我不去与云犹厌争了,我们就在回途逃走,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王爷啊,”时凉只清明了这一瞬,“奴才不想让您放下一切。您为了我委曲求全了那么久,又为了我选择去搏上一搏,您为奴才做得已经够多了。”
“其实,奴才一直以为自己不配站在您的身边。无乂与子逾都是对王爷有用之人,而奴才什么也帮不了王爷。”
“不要妄自菲薄!”
云郡亭慌乱地打断他的话,而时凉却头一次没有听,自说自话地说道:“奴才是王爷的软肋,王爷……怎能有软肋呢。”
“别这样、你别这样……”云郡亭的泪流了满面,紧紧拥住他不放手。
他不能再失去时凉了,绝对不能!
“王爷,王爷?奴才做了醒酒汤与姜汤,您喝了再睡?”子逾敲了敲门,里面却不见动静,只隐隐传来抽泣声。
他暗觉不对,猛地推门而入,直到看到地上的两人安然才放下心来。
他把两碗汤放在圆桌上,转头去扶二人。
“王爷啊,地上凉您快起来吧,今日您定淋了雨,明日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子逾道:“时凉膝上有旧伤,要是复发就不好了!”
云郡亭自觉有些丢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拉着时凉坐到圆桌上。时凉的酒还没醒,整个人都是蒙的。
子逾无奈扶额,一会不看着就搞成了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离死别。果然,这个家没我得散!
他去洗了巾帕给二人,又监督他们将汤药喝下才作罢。
夜深露重,今日吃醉了酒的两人皆已睡下,无乂与子逾守在耳房门前。
无乂正拿着帕子擦拭着弓弩。
子逾瞥了一眼,靠在墙上低声道:“大哥,你擦一晚上了,不会掉漆吗?”
“啊?”无乂眸光清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子逾嘴角抽了抽。
“谁?!”
随着无乂的一声低吼,袖箭已经飞了出去,檐上的瓦片被打碎,他此时已闪身到了院中。
他抬起手中的弓弩指向那人,下一秒却愣住了。
“兄长?”
贺岁聿踩着瓦片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地后揉了揉他的发顶就要往廊下走,“主子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无乂跟在他身侧上了回廊,如实答道。
子逾与贺岁聿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
子逾目露戒备,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贺岁聿抱着剑,不咸不淡地先开了口:“我当萧公子安插在主子身边的人是谁,原来是万古商行的家奴。”
子逾压低声音回怼道:“原来贺统领也是王爷的人,这可真是委屈您了,我劝您啊,还是麻溜的收拾东西滚蛋吧!”
“您纡尊降贵的到这儿,目的不纯吧?”贺岁聿逼近一步,右手握住剑柄,眼见得就要拔剑相向了。
“你讥讽谁呢!这句话小人可不敢当。”子逾见他拔剑,一步迎了上去,挡在门口道:“贺岁聿!王爷已经睡下了,我不想生事!”
贺岁聿目光瞥向无乂,后者略一点头。
他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收了剑,低声道:“我是为王爷办事,早就不是戏生门的人了。”
“人心叵测啊,”子逾退回门前,语气颇有深意,“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
贺岁聿侧过身用眼尾瞥他,“我也不知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我今日是挂心王爷前来问候,你如此警惕是怕我说出什么对你不利?”
“贺岁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