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霖瞅准机会,眼神一凛,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声,迅猛地砍向秦则宁。
秦则宁躲避不及,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长刀重重地砍在他的身上。他闷哼一声,身体摇晃,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倒在血泊之中。
北秦军队见主将已死,顿时军心大乱,士兵们面面相觑,恐惧在军中迅速蔓延,纷纷四散逃窜。有的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已经毫无章法。
呼延霖一甩刀刃上的血珠,用流利的中原官话高呼:“大漠不杀降者,若要保命速速放下兵器!”
大漠营帐
云郡亭挑开帐帘,举目远眺天边,只见阴云沉沉欲坠,却不见大漠之师。
温嘉言侍立身侧,见状轻声宽慰道:“外面朔风凛冽,王爷还是移步营帐之内为好。”
云郡亭目光遥遥望去,神色凝重:“今日,我心中总是惴惴难安。”
温嘉言心中同样没底,但还是喟叹道:“王爷多心了,亲王定会平安归来。”
云郡亭正欲回首,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大捷!亲王大捷!”
“亲王大捷!”
云郡亭只觉松了一口气,却说不清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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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温嘉言打帘而出,摇摇头后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呼延霖。
呼延霖跟在他身后,问道:“王爷还是不愿上京吗?”
温嘉言喟叹一声,“可能是怕了。若换作是我,走了这么一遭定也是要怕的。”
深夜
月华隐约落在窗下,云郡亭辗转反侧,最终披衣而起。
温嘉言的小床支在角落,见此揉了揉眼睛问道:“郡亭?”
云郡亭穿着净袜的脚踩在地上,穿着靴子回道:“起夜罢了,你接着睡罢。”
温嘉言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便一头倒了下去。
云郡亭提着灯笼出了营帐,积雪堆在他的脚踝,他却没发觉冷,一步步朝着远处的一棵枯树走去,巡守的士兵并未拦他。
夜间起了风,吹动各处营帐。
他不甘心,从西凉到东延,萧予慎若有那份心,为何不告知他,还要利用于他。
他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么寻一处僻静之地安度余生,要么……去盛京,凭借他母妃与表兄的信物,以让大漠退兵为由请太子之位。
这也是温嘉言的想法,如今的北秦已经没有皇子了。
可风雪想要将他掩埋,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行走在风雪中,裹挟着寒气像是他这半生的颠沛流离。
他来到一棵梅树下,风雪将它的枝桠压弯。
云郡亭白日里远远瞧见,想来却被温嘉言制止,他现在身体太过羸弱,哪里能经得起折腾。
他轻笑了笑,头一次知晓自己这满身的反骨。
他搁下灯笼,揽袖捡起地上的枯枝,缓缓将梅树身上的雪扫落。雪簌簌而下,枝桠缓缓抬起。
寒风呼啸中,云郡亭瞥见枝桠的角落已经长了花苞,他小心地将那处的雪拨落,并步步退后。
“风雪压枝低,哀风遍野啼。”
他转过身,冷凄的月华照在他清瘦的背影。
“霜华凝瘦脊,冷月映孤栖。”
“旧侣恩成戾,心伤血泪凄。”
他想起当初在东延府,他望着月念着周之墨,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可惜,可惜啊……
“幽梦频惊断,离怀每泪迷。”
他蓦地笑了,眼泪散在风中,苦涩中掺杂了心痛与不甘。
“王爷王爷”
呼延霖从帐中出来,窥见那一缕微光,心中蓦地颤了颤。
灯笼灭了,他见云郡亭迎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