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皇无情啊,”云犹厌俯下身,看向奁镜中的两人,“朕为了你,也为了朕自己,必须这样做!”
许昔抬手抚上他的脸,轻轻一笑。
云犹厌牵过她的手,抵在唇边吻了吻,“无论如何,朕会下令终身幽禁翊王,待百姓淡忘此事,翊王难逃一死,届时你我便可高枕无忧。”
“可我听说,靳北有异动。”许昔抽出手,问道。
“谁又在你面前嚼舌根?”云犹厌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圈在怀中,“靳北……只要凌君珏在京,放凌君钰回了靳北又能如何?”
“不过靳北大捷,北秦端毅侯身死,便再没得力的主将,让凌君钰在京也没什么。”
“可,北秦没了主将,咱们为何不乘胜追击?”许昔问道。
云犹厌答:“昔儿,父皇授我权衡之术,今付衎身死,便没有能压制凌君钰之人,若此时放虎归山,势必会威胁到朕的皇位。”
许昔敛眸,“是啊,臣妾瞧着凌侯近来倒是愈发狂妄,乱党铲除后,便是他一家独大了。”
云犹厌沉默一瞬,宽慰道:“昔儿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谨玉茶楼
“靳北那边安排好了吗?”萧予慎看着北秦来的信件,抽出空子来问宋翯道。
宋翯立在书案前,闻言道:“已经安排妥当了,还请主子放心。”
萧予慎搁下信件,揉了揉眉心,轻描淡写道:“骆既清反了。”
“意料之中。”宋与偕抱剑站在旁边,“都快打不起仗了,还整日被排挤被猜忌,搁谁谁不反啊!”
“你也别这么义愤填膺,”遗殇道,“自古帝王不都是这般,你看看……”
他的话戛然而止,瞥向萧予慎。
萧予慎没说什么,望着窗外的雨出神。
半晌,他才道:“遗殇,传信无乂,动摇军心一事要尽快,不能再让小王爷等下去了。”
遗殇依言出了门。
萧予慎抬眸看向宋翯,道:“说一说北秦战况。”
宋翯道:“回主子,骆既清沿漠北十三城一路向南,但遇驻守岭西的宁王阻拦,如今正在鏖战,再往南便是畿地了。”
“北秦皇宫中的情况有探查到吗?”萧予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宋翯拢袖答道:“回主子,北秦太子雨中跪求北和帝劝降骆既清,却惨遭拒绝并要降罪于北秦太子,后北秦太子妃病倒,降罪一事便不了了之。”
接着,宋翯又补充道:“自北秦皇后逝世,北和帝与北秦太子的关系似乎不容乐观。”
“詹郡呢?对供应粮草一事可有怨言?”萧予慎问道。
宋翯对答如流:“范潜重对此事并无异议,粮草都是咱们分批运送,途经关隘,朝廷也并未觉察。”
萧予慎应下,眼尾微动,又看向宋与偕,询问道:“依你瞧,骆既清的赢面大不大?”
宋与偕思忖片刻,道:“北秦的兵马分散于岭西、堑东、漠北与畿地,其中以漠北兵力最为强悍,如今堑东群龙无首,畿地士兵多是官宦子弟,也只有岭西能与之一战。可西凉对北秦虎视眈眈,岭西的兵力不能全然撤去。”
“有一疑点。”宋翯道。
二人相视一眼,宋与偕道:“是,大漠人恐会南下,届时骆既清腹背受敌,定会一败涂地!”
萧予慎听着他的话,沉吟出声:“可怪就怪在,大漠人并没有出兵!”
“是啊,大漠没有出兵,对骆既清是有利的。”宋与偕道。
萧予慎颔首,恰逢此时遗殇回来。
萧予慎吩咐道:“着人去探查大漠的消息,查清楚为何北秦内乱大漠没有出兵南下!”
刚关上门的遗殇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