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满是个闲不住的主,哭够了,便觉得屋里闷,想拉着暮霭出去。
暮霭肩上的闻谏亮了亮坚硬的喙,萧满缩了缩脖子,眼巴巴地瞧着暮霭。
暮霭不想搅了主子议事,便由着他将自己拉到门外。
温嘉言为云郡亭添茶,迟疑道:“可复岫离京多年,身后无家族支撑,身前无同僚相辅,不过一介孤臣,又怎能将付衎扳倒?”
“别忘了,在当年那个身世为先的世道,复岫十六岁连中三元,一举得文帝赏识,就连付衎都要居他之后。”云郡亭搁了茶盏,慢条斯理地说道。
温嘉言还是忧心,不由得说道:“文帝在位时太学欣欣向荣,因出了个复岫,大批寒门学子纷纷入仕。可东元帝不是当年的文帝,盛世不复,那一批老臣也已离去。”
凌君珏对上云郡亭的眼睛,“事情总会有转机,文帝不再,可总会有新的明君。”
萧满将院门推开,一头就要冲出去,却不想被暮霭拎着后颈退了回来。
他抬首刚要抗议,就见眼前出现一人。
那人长相斯文清秀,他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几日未归的祁珞。
“王爷呢?”祁珞问暮霭道。
暮霭将萧满放下,又将他摆正。
萧满扒着他的长腿,听他不咸不淡地说道:“在屋中议事。”
祁珞颔首应下。
暮霭到了门前,敲了敲门将祁珞回来的消息通传给了云郡亭。
祁珞进了门,一阵寒暄过后道:“王爷,前些日子施庸青传信茶楼,说是若王爷回京,想请您过府一叙。”
云郡亭撇着浮沫,徐徐问道:“是他请的,还是付衎?”?
泪湿红笺?
第98章 中秋夜宴
邻着东大街的是洪泽湖,夜色渐上,湖上泛舟之人便愈发多了,游船画舫数不胜数。
四周是临京城最好的地段,谨玉茶楼便开在这里。
云郡亭换了身衣裳出来,又换乘马车,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深巷,最终停在一座宅院前。
“王爷来了!快请快请!”
施庸青正用帕子揩着汗,听见声响便透过门缝去瞧,见是云郡亭才敢开门。
云郡亭被迎进门。他暗暗打量,竟不知付衎还有这么一处宅子。
“施大人若是要见本王,大可以去谨玉茶楼。”云郡亭刻意将声音压低,说道。
施庸青瞟了一眼正厅紧闭的门,打着哈哈道:“王爷啊,下官哪里能有这般好的宅子,这是阁老大人近来刚买下的,准备当个寒门学子的落脚点。”
“原是这样。”云郡亭淡淡地回了一句。
施庸青连连点头,“今日,也是阁老要见王爷。”
“见本王?”云郡亭迈出去的步子带着半分迟疑,“本王不过一介闲散王爷,阁老何故要见本王?”
施庸青从善如流地答道:“回王爷的话,王爷与阁老有着师生之谊,王爷在西凉六载,阁老甚是想念,故今日特请王爷前来一叙。”
院中栽着些竹子,叶尖上泛着些许的黄。
他望向竹间小道,复回首对施庸青道:“那就劳烦大人引路了。”
施庸青讷讷应下,引着他到了正厅。
两个小厮立在门前,见着他来跪下行礼。
云郡亭叫他们起来,两个小厮为他开了门。
厅内,付衎端坐在竹椅上,见云郡亭前来徐徐起身相迎。
云郡亭未想到付衎摆谱,不由得在心中暗骂,面上却笑得温文尔雅,作揖道:“老师。”
付衎未应,而是将他扶起,气定神闲地说道:“王爷怎能拜下官,真真是折煞下官了。”
云郡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