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郡亭在一凉亭中品茗,瞧着长公主近日来的枪法愈发凌厉。
待她舞毕更衣后,才到亭中与云郡亭道:“我已在皇祖母面前提过林懿行了,可我瞧着皇祖母似乎不信那些市井之语。”
长公主与云郡亭穿过曲曲折折的游廊,一路向正门走去。长公主府中建筑辉煌瑰丽,途中亭台楼阁美不胜收,水榭曲廊点缀其中,前院与后院之间由一道雕刻精美的垂花门相隔。
“公主莫急,咱们就等着太后召见林尚书便是。”云郡亭落后她半步,翻看着翀南水患的卷宗,“翀南五郡水患频发,这个月来玉京城外的流民又增了不少,且多半是来自崧郡。”
长公主愤然道:“与那林经脱不了干系!”
“咱们心里门儿清,如今愁的是怎么抓着他的把柄。”云郡亭合上卷宗,递交给长公主身侧的阑珊。
“户部那群蛀虫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单是让大理寺去查,哪里能查到什么。”她用葱白的指尖拨了拨鬓边垂下的珠络,满面愁容。
“其中之关窍,正是林家。”云郡亭淡然一笑,“贪墨的银两必定有去处,上次我请公主派人暗中调查林七姑娘时便有所怀疑。”
“三房如今是林七姑娘管家,若是能让她……”长公主喃喃道,“可是,又怎么让她倒向你我呢?”
“林七的母亲是嫡妻曾氏的陪嫁,她的母亲很早便死在了她嫡母的磋磨之下。直到曾氏过世,她身为三房唯一的女眷才开始管家。林权仕整日沉湎酒色,林经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定然不少。
林懿行此人刚正,若是他能回到太师府,出于心中道义也定然不会让林七再过那样的日子。林七向他靠拢,无异于帮了你我。”
“这林七姑娘也是可怜。”长公主感慨道,“原本还纳闷为何你执意要让那林懿行回林家,如今啊算是明白了。”
“此事结束后,无论林懿行是否愿意留在林家,他都不能留了。”云郡亭眉眼间染上冷意。林懿行身后若有世家帮衬定会如虎添翼,且此人如刚正不能为他们所用,日后对长公主而言会是个大麻烦。
“本宫明白,若是此人无能为本宫所用,倒不如除之而后快。”长公主侧目望向他,眸中杀意尽显。
云郡亭却摇了摇头:“于公主登储之前是患,待公主登基之后,他只会对公主效忠。历朝历代,这般刚正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
长公主挥了挥手,没说同意或是不同意。
二人跨过垂花门,恰巧见陈清淞沿抄手游廊而行,正用一方素帕拭汗,应是才施完粥归府。
“殿下、王爷。”陈清淞收了帕子,对着两人一一拜过。
“陈公子。”云郡亭微微颔首。
长公主只是淡淡地说道:“今日你辛苦了,先回院里歇着罢。”
陈清淞半垂着头,依言下去了。
见他走远,云郡亭与长公主半开着玩笑:“这陈公子入府多日,怎得也不给他个名分?”
长公主不答,径直朝外面走去。
云郡亭暗自喟叹一声,而后跟了上去。
长公主派了人送云郡亭回府,而自己乘着马车一路向宫里去了。她从宫门乘轿撵,却在宫道上被周之平拦住了去路。
“皇姐是要去御书房?”周之平微微行了一礼,还算是尊敬。
阑珊与初辞拢开布幔,长公主垂着那双凌厉的凤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我当是谁,原来是二皇弟啊”
微微拖长的调子令周之平十分反感,可他如今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高声道:“久不见皇姐,今日特来拜见!”
长公主嗤笑一声,拇指轻微摩擦着指间绕着的佛珠:“你若有心,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