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前面的马却蓦地停了,一众人闹哄哄地围在一起。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目诧异。
遗殇驱马而来,对二人行过礼后道:“主子、王爷,前路有一人昏迷不醒,属下已吩咐人将他拖至路边。”
萧予慎颔首,看向云郡亭。
云郡亭微微抿着唇,而后才对萧予慎道:“既是昏迷,不若过去瞧瞧?”
“这……”遗殇询问一般地看向萧予慎。
萧予慎瞪他一眼,“小王爷想去便去,你这是在质疑主子的决定吗?”
“对啊,怎么能质疑主子的决定呢?”贺岁聿还不忘在旁添一把火,“主子,属下扶您下车!”
遗殇恨不得一剑了解了他,奈何主子们都在,他就算再气也只能憋着。
还下着雨,山间的泥路不好走,云郡亭提着袍角,手掌搭在萧予慎健硕的小臂上。
众人见主子们亲自来了,纷纷恭敬地退避一旁。
云郡亭心中纳罕,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怎能惹得众人围观。
就这么想着,他看向了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男子。
那人的衣着瞧着不似中原的样式,腰间系着黑狐皮毛,就连脚上的靴子也是兽皮所制。
他胸口上的衣物已被利器划开,那道伤口几乎横穿整个胸膛,正汩汩地出着血。
宋与偕机灵地上前拨开那人脏污的头发,云郡亭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这人剑眉粗犷,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单单是这样看还看不出什么。
宋与偕上前,又扒开了他的眼。
此人内眦皱襞,眼尾上翘,俨然是一副大漠人的长相。
大漠人粗犷,被中原四国所仇视排挤,多数战俘也会被当作最下等的奴隶。
“是大漠人。”萧予慎看向云郡亭。
云郡亭瞧着地上的这人,颦着眉道:“也不知是被何人所害,瞧他的穿着……”
话说一半,萧予慎心下了然。
此人在大漠的身份不一般,且有可能是被人陷害或刺杀。他虽觉得贸然救助恐会引来麻烦,可他明白云郡亭。
这个人,真真是见不得一点人间疾苦。
云郡亭指尖钩在他的掌心,继而吩咐贺岁聿道:“着人将他抬下去好生照料,待他醒了再来回我。”
贺岁聿领了命,着人将那人抬走。
因着云郡亭的身子,萧予慎特意挑了两个大夫随行,今日也刚好派上用场。
二人瞧着均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沿山路复行。
就要到别云山庄了。
秋雨伴寒,无乂抱着双臂,憧憬着说道:“将离姐姐定然在山庄,到时候就有好吃的糕点了!”
“就知道吃。”贺岁聿打了个哈欠,恹恹地回了句。
无乂神色蓦地黯淡下来,他小声嘟囔着:“时凉哥做的桂花糕也好吃,就是再也吃不到了。”
贺岁聿蹙着眉心剜他一眼,无乂知晓自己言错,忙闭了嘴,讪讪地躲到一边。
马车内,子逾对云郡亭交代着山庄的事情。
“山庄内有一私塾,主要负责培养三方势力。谨玉茶楼原本是由宋翯管辖,可他如今分身乏术,便暂交于遗殇管。”
云郡亭抬手,问:“宋翯是萧予慎的人?”
“是。”子逾答道,“他算是跟着公子最早的人,也是公子早早埋在东延的一步棋。”
这棋,未免埋得太深了些。
云郡亭与温嘉言对视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万古商行之人,从几年前便搬离了山庄,也有一部分愿意留下,公子保住了他们。”
“至于戏生门,便是由他们的二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