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一年才一次,且下一年你我不知在何处……”云郡亭咬着筷,蒙着水光的眸子直直地瞧着他。
周之墨见此心都快化了,可为了晚上还是说:“对不住啊小王爷,我实在脱不开身。”
云郡亭落寞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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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升,长桥那边灯火相望,金鼓相闻。热闹的氛围飘了几条街,自然也传入了安王府。
云郡亭披着雪白的狐裘,托着腮坐于窗台前凝望着天边的圆月,就这么自己待了几个时辰。
眼见得就要到亥时了,子逾又过来劝了一次:“王爷,灯会就要结束了,咱们还是过去瞧瞧吧?”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精巧的轮廓。
“无乂还没回来?”他问。
子逾抹了把脸,道:“回了。公子那边说,恐要明日清晨回来。”
云郡亭放下胳膊,将头埋在两臂中间生着闷气。
半晌,他才抬首,对子逾道:“那就去逛逛吧。”
“得嘞!”子逾忙迎他出府。
门前停着早已套好的马车,依旧是无乂驾车。
车内宽敞,四壁雕有各式花卉并挂有香囊,小几茶具等一应俱全,还铺满了软垫。
马车碾动,云郡亭瞧着车内的装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若是,时凉在就好了……
马车停在长桥边,子逾扶着他下了马车。
今夜没有宵禁,到了亥时人群也不见散去。
长桥之上饰以金碧,灯如星布,每隔五步便点着一盏灯,隔十步便有一人在放天灯。有阶延至玉京湖边,湖面上漂着各式的河灯。
桥边支着小摊,卖粉团、荷梗、孛娄等物者居多,叫卖声不绝于耳。
云郡亭见此,心中稍稍松快了些。
子逾居于身侧,指着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说道:“王爷您瞧,那边应是猜灯谜的,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云郡亭见此处男女相伴,又想到周之墨不在身边,便兴致缺缺,回绝了子逾的提议。
两人复行,期间却又聊起了最近的收成。
云郡亭对此了然,又对子逾道:“近日,将那些铺子全都卖了罢。”
子逾知晓他是何意,却又不免感伤。他毕竟长在西凉,且时凉也在此处。时凉那么笨,也不知能不能随着他们回去。
二人路过一个卖花灯的小摊,摊主是个老婆婆,正举着手中的一盏兔子小灯叫卖。
云郡亭在稍远处驻足观望,他眼眶微微泛着红,走上前去对摊主道:“这个兔子灯,我要了。”
摊主喜笑颜开,接过子逾递来的铜板笑道:“公子好眼光,这盏灯姑娘们最是喜欢。”
云郡亭笑而不语,垂眸看着手中的灯出神。
时凉应当会喜欢,他想。
倏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灯,我要了。”
云郡亭有一刻的恍惚,借着周遭暖色的烛火抬首望去,是一张清隽风雅的侧脸。
只一瞬,那人便拿了桌上的灯,翩翩离去。
在烛火的映照之下,云郡亭目光追随着那抹乌金色而去,只见那人衣袂随风翻飞,露出腰间的那抹朱红。
“王爷,王爷?”
子逾的喊声令他回过神,紧接着便提起衣袍上了阶。
那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风雅不羁,他确信自己在哪里见过。
二人拾阶而上,上面却是一座凉亭。
凉亭之中,有一人品茗,大袖遮住了他的侧脸,却令人神往与遐想。
那份风雅的气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云郡亭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