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景濯的声音顿时低了八度,面无表情道:“你对这个弟子倒是上心。”

语气实在有些酸。

“既然收了他做弟子,总要负起做师尊的责任。”息棠没听出他话?中夹杂的微妙情绪,叹了声道。

头?一回做师尊,有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待陵昭更好。

何况陵昭除了是她的弟子外,还?有另一重身份。

息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起过?任何要收徒的念头?,如果不是陵昭身份特殊,她也不会将他收为弟子。

听了她的话?,景濯脸上不见什么异色,他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养气功夫总算还?是有的。

但陵昭此时若在面前,可能已经不知道被他用眼神凌迟过?多少遍了。

景濯觉得自己不满,也是应当。

息棠才认识这少年多久,不仅收了他做弟子,还?对这弟子如此上心,简直称得上前所未见,如何不让他升起许多危机感。

难道她真喜欢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景濯心下转过?许多念头?,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只道:“他为何会突然来?了紫微宫?”

看起来?,陵昭还?是瞒过?了息棠偷偷来?的,这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他来?这里做什么?

景濯回忆一二,如今紫微宫上下正在忙的,也就?只有一件事?新任弟子擢选。

他总不可能是为了紫微宫擢选而来?吧?念头?一起,景濯又立刻在心中否决了这个可能。

他既然都做了息棠的弟子,又有什么必要再来?参加紫微宫擢选。

紫微宫弟子的身份便是再难得,又怎么比得了丹羲境上神的弟子。

“不知。”对于景濯的问?题,息棠答道。

她也很?想知道,陵昭跑便跑了,怎么还?正好跑来?了紫微宫。

听她这么说,景濯不由?挑了挑眉,不知道有没有信她的话?。

还?想再说些什么,才开口,他话?音忽而一顿,和?息棠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殿外。

目光对视,他和?息棠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愕然。

不必多说什么,息棠和?景濯已经起身,径直向殿外走去,殿中顿时只剩睡得四仰八叉的素一。她翻了个身,完全不知道在自己陷入梦乡的时候,天载殿中究竟发生?了怎样一番对话?,也不知道殿外如今是何等洪水滔天。

同一时间,众多任教于紫微宫中的仙神像是也有所察觉,感知延伸,脸上都流露出错愕神色。

原本?负责紫微宫弟子第一轮问心擢选的长老已是焦头烂额:“发生?了什么,天境海楼怎么会突然被破开了?!”

就?算是他们出手,也不可能轻易损伤天境海楼这等法?器。

平素自认冷静持重的仙神都难得慌了手脚,数万载来?,紫微宫擢选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乱子。

天境海楼是紫微宫初任掌尊留下的法?器,有叩问?道心之?效,后来?便一直被用作紫微宫擢选弟子的第一试。

任何想拜入紫微宫修行的生灵,都需先入天境海楼问?心,如果能通过?,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擢选。

谁能想到,这件上神留下的先天法?器竟会在今日突然出了差错。

负责问?心擢选的仙神联手,试图将天境海楼的裂隙及时修补。

紫微宫楼阙中,正端坐在桌案后临帖的少女不知因何手中一顿,她动了动耳朵,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水声?”

闻言,感知并不如她敏锐的同门茫然开口:“什么水声?”

是不是她听错了?

“真的有水声!”少女听得更分明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