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历来?以实力为尊,魔君的位置也一向都是谁强就由谁来做,相?互征伐,吞并彼此地盘的事更?是数不胜数。即便长衡在位多年,也从来?不乏魔族想取而代之。

甲胄上腥臭鲜血滴落在地,景濯抬头看了他和穷奇一眼,冷声道:“洗干净了再进门。”

正要进殿的穷奇闻言一顿,前爪搭在空中,原本凶性毕露的眼神看起来顿时清澈了许多。

长衡从穷奇上翻身?落下,看了看自己身?上,并不觉得有什么,口?中抱怨道:“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兄长还像在天族那般喜净。”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与景濯如出一辙的冷峻气势倒是削弱了许多。

魔族以血煞之气修行,便也不会以此为污浊。

但在做魔族前,景濯做过?许多年神族。

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再扫了长衡一眼,长衡连忙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不敢向景濯讨打。

随手掐了个?水诀,不过?数息,便冲刷掉一身?污浊,他又拂袖换了身?不染血污的常服,这才准备进殿。

穷奇见他竟然不管自己,连连身?后拍起了爪子,还有他呢!

长衡还想唤些侍从女婢来?为这头毛又长又多的凶兽打理,却被穷奇举爪按住了袍角。

他只能回过?头,亲自动?手,接连施了数个?水诀才为体形庞大的穷奇洗净雪白长毛,还得为他梳顺打结的毛发。

“你就不能自己舔吗?”长衡不满道。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魔君,干这活儿有失身?份不说,更?是麻烦得紧。

趴地的穷奇起身?狂抖,甩了他一身?水,靠自己舔毛,那得到什么时候!

自己堂堂洪荒凶兽都给?他当坐骑,这点小事是他该做的。

又伸爪让他为自己烘干了毛,穷奇这才昂着头走入殿中,随即换了张脸,谄媚地向景濯嗷呜一声?。

长衡被他气笑了,这头看魔下菜碟的臭猫!

景濯也没拒绝穷奇伸过?来?的头,撸着他的毛,又捏了捏主动?送上的爪垫,随口?对长衡道:“此番与天族议事,我亲自去。”

神魔修和已久,什么事也算有商有量,两族素日便不会少了往来?。

不过?这等寻常往来?,又何须景濯这个?君侯亲自出面。

听了他的话,长衡挑了挑眉,眼中现出一点兴味,嘴上却道:“些许小事,何必劳动?兄长,交给?麾下安排便是。”

很是装模作样?。

景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长衡笑得意味深长,口?中继续道:“还是说,兄长前去九天,并不为议事,而是有旁的什么原因?”

话刚说完,后脑就挨了重重一击,他抱头哎呦了声?,动?作熟练,全无魔君气度。

这是不是就叫恼羞成怒?长衡悻悻想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窥探我行踪的事。”景濯收回手,“如果你真这样?闲,我便帮你找些事做。”

听了这话,长衡立刻低眉顺眼道:“兄长,我错了。”

姿态熟练得过?分?。

反正他肯定?没猜错,兄长定?是想去寻那丹羲境上神。

“不过?兄长见了丹羲境上神,打算怎么做?”长衡没忍住又问,不会又像丹穴山上一般,话统共没说两句,还全在挑剔对方弟子吧?

景濯沉默,他的确还没想好。

长衡大摇其头,照兄长这样?,如何能和丹羲境上神有所进展。

景濯看向他,眼中难得现出一点求教意味,那该如何?

兄长竟也求教他的时候,长衡顿感得意,在他对面坐下,捋了捋袖子,准备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