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步向前,走入风雪中,闻言并未回头:“这应当无关紧要。”

他是神子,身为尧商部的女?祭,理应辅佐于他。至于她喜欢与否,并不重要。

“于我而言,不是。”

容陵抬手,指尖灵光亮起,漫天风雪都在这一刻停下。

前方身影只是脚步微顿,随即又继续向前。

也是在这个?冬日,因之前征战留下暗伤的尧商族长终于病倒,以人?族的寿命来算,他的年纪实在已?经不小,走向衰微也是理所应当。

病逝前,他最后见了羲一面。

“女?祭认为,我的长子,可堪为王?”他看着羲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出对于尧商族人?而言,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话。

在临死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尧商族长的长子自少时便跟随他处置部族事务,在族中颇有声望。

比起容陵这个?半路突然冒出来的神子,他的长子为尧商做的事要多得多。

如果尧商立国,为什么称王的不能是他的儿子?

就算是神明,也不能禁绝人的野心。

尧商族长试探过,原来神明也并非全知全能,连人?心中所思所虑都能掌控。

羲看着他,良久,她笑了笑:“或可一试。”

闻言,尧商族长颤着手,将一枚令符交到了她手中,嘶哑着声音道:“我觉得,国号就用楚。”

他们用两句话,达成了交易。

尧商族长想让自己?的血脉称王,而羲要杀了尧商部敬奉的神明。

容陵是应所谓神谕而生的神子,无论他究竟是何来历,注定和?春神有脱不开的关联,所以她绝不会让他如神谕所言称王。

在尧商族长病逝后,尧商部并不急于选出人?来继任。

受春神赐福的巫理所应当地认为,待祭典筹备完毕,作?为神子的容陵称王,当然不需要再?选出另一位族长。

九凝山下的都城将要建成,羲站在城楼上望去,神情冷淡。

尧商部仍旧敬奉春神,不过有资格侍奉神明的巫终归只是少数,其余的人?不过只能在传闻中听闻神明伟力,对所谓的春神,又能有多少敬畏?

看似平静的水下,早有暗流汹涌。

对此,容陵不是没有察觉,却?好像并不在意,甚至无意向忠心侍奉春神的巫提上半句。

这世上,原就没有多少事是他所在意的。

就算立国称王,对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他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费心为他谋划?”容陵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在羲面前晃了晃,倾身向她问道。

他话中提起的,当然就是尧商族长那个?长子。

容陵其实连他的名字都不怎么记得清,如果不是因为羲,容陵根本不会多留心这个?寡言的人?族。

羲指尖微挑,顿时有无形灵力爆发,要将他掀翻。

他离得未免太?近了。

容陵噙着笑,在无声无息中便将术法化解,还得寸进尺地更近了两分,看起来像是要将她拥入怀中。

“任我怎么看,他都没有什么及得上我的地方。”容陵拖长声音道,所以她的选择,实在令他觉得费解。

对于他这番堪称自夸的话,羲抬起头:“我倒是没有看出来。”

容陵煞有介事地道:“只要有双眼睛,这分明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事。”

“在脸皮厚这一点上,他的确是及不上你的。”

容陵低头看她,不知为何,突然叹了声,令羲顿觉莫名。

或许是因为生得好看,就算她这样刻薄地说话,他竟也只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