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同为?上神的檀霜,实力也并不?足以?与她相提并论,当真动起手来,怕是?没有什么胜算。
无论论身份,还是?论修为?,檀霜都?没有资格置喙息棠如何行事。
任紫微宫两脉掌尊的听榆与承州对视,想起旧事,神情都?有些复杂。今日变故,实在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的局面。
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息棠身上,迎着?这些视线,她不?疾不?徐地开口?:“他是?身怀混沌浊息不?错,但?今日社稷山河图中,可有生灵为?混沌吞噬?”
自是?没有,进入山河图中的各族小辈,如今都?安好地站在了拱月台上。
息棠目光掠过拱月台上:“既然他能压制混沌浊息,未铸错事,那?么这世上,便没有谁有资格要?他去死。”
“高高在上如仙神,卑弱微渺如虫豸,都?有资格生于世间?,他也不?会因为?生来背负混沌浊息就更?低一等。”
这从来不?是?陵昭和重嬴所能选择的。
师尊……
陵昭仰脸望向息棠,身体内,重嬴也正透过这双眼睛看着?息棠。
对于息棠这番话,拱月台上这些在六界都?有不?薄声名的一方大能沉默下来,为?息棠的话,也为?她表露出的态度。
众多神族中,白发如雪的侍黎越众而出,忽然开口?:“但?他身怀成长后足以?灭世的力量,就算这一次没有铸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处,那?么下一次呢?”
“上神如何保证,来日他必定不?会危及六界?”
他是?神秀余党,就算在旧主陨落的无数载岁月后也并未改换立场,当然不?介意为?息棠找些不?痛快。
“怎么,你?是?想学你?的旧主,以?无实之罪先作判决?”一直没有说话的景濯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随着?他抬眼看了过来,原本?浮在云端的白发神族周身被加诸沉重压力,体内灵力冻结,他从云端跌落,半跪在了白玉台上。
周围神魔没想到?景濯会站出来,方才他出手助息棠破社稷山河图,已经足以?让他们觉得意外,如今,他为?何又会为?仇敌的弟子?说话?
有神族忽然记起,昔年天族先太子?神秀当权,这位魔族君侯便是?因为?身怀魔族血脉,被废了一身修为?,剖出神骨,险些身死。
侍黎说出的话,大约勾起了他这些不?愉快的记忆。
“若是?身怀混沌浊息就是?原罪,本?君这便取一缕放入你?体内,不?知你?是?否甘心为?六界众生赴死?”景濯似笑非笑地看向侍黎,话中听起来并不?像玩笑。
侍黎话音微滞,一时无从回答。
刀也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会真正觉出痛来。
拱月台上神魔仙妖面面相觑,同样说不?出话来,任是?谁,也不?敢轻易说自己可以?做此牺牲。
凝光勾了勾唇角,不?愧是?师兄,切中了要?害。
不?少紫微宫仙神心中举棋不?定,于是?都?看向了如今能代表紫微宫的檀霜。
她面上覆着?一重寒意,向息棠道:“上神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难道你?决意要?为?这来历不?明的少年承担祸端”
檀霜无意针对息棠,她只?是?觉得,身为?天族上神,身为?曾经的天载弟子?,息棠理应以?苍生为?先。
今日,如果她执意要?保下陵昭,来日混沌浊息若酿成大祸,她便也应受其咎!
“他并非来历不?明。”在檀霜不?解的目光中,息棠看向她,平静道,“他是?本?尊血脉。”
“他身上神族血脉来源于我,也是?为?我之故,他才会与混沌浊息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