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比别人强多少。
可是,她也受不了那种被人群抛下的感觉。
她害怕那种争抢的感觉,和周遭的对手竞争着金牌,提防着被人推搡或者碰撞,提心吊胆地比赛。
季锋今天才发现,她很害怕看到具象化的对手。
她胆子很小。
孟橙的训练告一段落。她现在身体恢复得还不是很好,每天的训练量不能太重。
她摘下头盔,套上刀套,走过来。
孟橙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
现在扎了个马尾。
她温柔地说:“遇上什么事啦?天天往我这儿跑。”
季锋愁眉苦脸。
孟橙说:“小孩儿啊你还是。”
季锋捂着脸。
孟橙点点她:“小男孩来啦。小女孩抬抬头,看。”
季锋闻声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看见的就是江为止那张绝世二百五的脸。
他特别自来熟地坐进了孟橙和季锋之间,还点头哈腰地说:“劳驾,让个地儿给我呀。”
季锋又条件反射地,翻了个白眼。
孟橙知道他们大概有话要说,就继续上冰训练去了。
季锋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江为止开腔。
她扭过头,看着江为止。
“你说,我转大道怎么样?”
“抽风啊你!”
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有水平的话呢。
果然不能对他抱有希望。
季锋把头转回来,懒得看他。
江为止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想过的。在好多年前,我就想过,为什么我选择了短道速滑。为什么不是花滑,不是大跳台,不是速滑,也不是去扔冰疙瘩。”
“可能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是运动员,短道运动员。所以我一生下来,就必须去完成他的梦想。”
“我的人生一直束缚在冰场上,我没得选择。”
“可是后来我觉得这也不错。”
“因为我干什么都能成功,我就是去扔冰疙瘩,我也是最牛逼的。”
“我的意思是,你也是这样的人。你干什么都行,反正你干什么都能成功。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只要你稍微改变一点点,你就能特别成功。”
“改啥?”
江为止小心地挪了挪位置,往旁边稍了稍。
“你应该学习使用你的嘴。有啥就说呗,老往心里搁,那不就是自己憋屈自己么。我看你摔倒,就是你脑子里憋了太多事儿,你头重脚轻,可不得摔倒么……哎你又打我……我看你真该去扔冰疙瘩了,你手劲儿太大!”
季锋忍不住纠正:“冰壶,是冰壶!!!”
打完季锋心里忽然舒服多了。
真奇怪。
季锋终于有了一点好奇心。
“你家到底谁是运动员啊?”
江为止撇撇嘴:“你问我我就说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说说呗。”
“不说。”
“说说呗。”
“你这是求我吗?”
“爱说不说,少自抬身价。”季锋懒得跟他拌嘴了。
“本来我还打算说呢,你不想听就算了。”
季锋又来了兴趣,支棱起来,认认真真地准备听。
哪料到江为止还是停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