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遇见了一个了不起的运动员,那运动员生得有1/4苏联血统,眉目高挺深邃。
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们都?以为自?己的一生会顺遂无?比。
漂亮的舞蹈演员,还有英俊的、正年轻的运动员。
他们几乎是众望所归地在一起。
他们走在一起是那样登对而时髦,卿本佳人?,奈何命运。
舞蹈演员死于一场意外事故。
那时候她已经生了小孩,身材已经走样,跳不动了。她很想去一家规模很大的重?工厂。
调工作的事情说?了很久,仍然没?有下文。
那个晚上,丈夫带回来一瓶洋酒,说?这是很好的礼物。
她喂完小孩,带着酒出门?。
那本来是一段很短很短的路。冬天的夜,太冷了,她摔倒了,跌进沟渠,失温而死。
运动员从此开始一个人?抚养他们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可爱,任谁看到都?说?漂亮。
可运动员恨他。
因为他是拖油瓶。
随着改制和他的伤病,连续三年不出成绩的运动员终于退役了。
讽刺的是,第二年,妻子?曾经谋求许久的工作岗位空出来了。
他顶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去上班不能不上,因为他们是真的贫穷。
一个从前?风光的运动员就这样发?胖,暴躁,郁郁不得志。
他仇恨这个世界,却?希望世界重?新认可他。
所以那孩子?从小就被?迫滑冰,因为那是运动员的希望。
他们是这样一对畸形的父子?,运动员会因为孩子?的任性而把他吊起来打,也会因为孩子?在小型比赛的成功而哭泣。
江为止对着白?茫茫的冰面,一点点回溯记忆。
季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干燥而温暖。
他们十指紧扣。
江为止顿了顿,把自?己的脸缩在围巾后面。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很远。
也很茫然。
“那时候我还很小很小,拿了一个工厂联赛的奖……好像也就是在河面上滑的,场地很粗糙。”
“我拿了第一名,奖品是一个搪瓷水杯。”
“那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喝的因为这么多年,他没?有任何的朋友。我们家很穷,没?有下酒菜,他喝的也是最便宜最劣质的白?酒,喝着喝着,他哭了。哭得很大声。”
“我们家很小,就一张床,一张桌子?。筒子?楼你知?道吧?我们就住在那种一室户里,他哭得大声,隔壁来敲门?,没?人?开,就大声地骂。”
“那是我第一次拿奖,然而记忆却?充满了酒精、烟草、辱骂,和大哭。”
江为止不太习惯用父亲来称呼那个男人?。
可他的的确确是他的亲生父亲。
记忆里的父亲总是在生气,而江为止总是出气筒。
他暴虐而残酷,他不允许小小的孩童有一点玩闹的想法。他逼迫孩子?练习滑冰,就像是操控一个木偶。
“但是他又对我很好……”
“他的伤病特别?严重?,晚上腿疼得睡不了觉。但是我们家没?有钱看病,即便有,他也都?拿来给我用。”
找教练,买冰鞋,买营养品。
江为止不能否认他的牺牲。
“可是我真的不愿意滑冰。我只想和其他筒子?楼的小孩一起玩。”江为止闷闷地说?,然后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我应该让他和母亲都?很失望吧。我是这么玩心重?的孩子?……听说?我亲生母亲,她的挥鞭转顺时针、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