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黑影从深邃混沌的海柱之上游来，稳稳盘附在海床之上，垂下头颅试探地靠近小小的人鱼，而后用角轻轻地拱了拱他。

轻藻脸颊雪白，看着脆弱不堪，绒绒的短发在海水里轻拂，浑身的伤痕惨不忍睹。特别是那条鱼尾，原本鳞光细碎、灿烂漂亮，此刻却秃败得仿佛经历了一场海啸，不知在求生的挣扎中脱落了多少鳞片，连尾鳍都裂了口子。

他的小腹已经平坦下去，鱼尾上的生殖腔也已经合上了，留下碎裂的鳞片中一条小小的、渗血的缝隙，偶尔还有白色的浊液混着血迹从那里流出，海水中也消融不尽。

黑龙看着无声无息的小人鱼，再一次低头去拱他，呜咽着用舌头舔弄他苍白的脸和身上血迹。

重伤的小人鱼依然没任何反应，像深海沉船里一尊漂亮的塑像。

漆黑的长尾划过水流，宽大的龙首托起小人鱼纤软的腰肢和绵长鱼尾，将他带回到珊瑚洞中藏好。而后长尾轻曳，漆黑的龙无声无息破开水浪，消失在更深的海底。

晨霞将洒向海面之时，深海之下无穷尽处，黑龙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束古怪的海花，它身上坚固的鳞甲竟有开裂，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

庞大的身躯难以钻进仅容得下娇小人鱼的珊瑚洞，黑龙扒在洞口探进脑袋，努力把嚼碎的海花喂进不配合的小人鱼嘴里。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更卖力地拱进去了些，伸出舌头小心翼翼把另一半海花涂抹在他鱼尾上不断流血的生殖口。『花 . 更多1222 6(o゜▽゜)

“唔嗯……”

小人鱼在疼痛中昏昏沉沉醒过一次，刚抬起眼皮，就见这颗卡在珊瑚洞口的黑漆漆的脑袋，惊叫的同时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它脸上，顺便白眼一翻身子一软，又厥了过去。

留那黑漆漆的脑袋残留着清晰的巴掌印，低声呜咽了两句像悠长的叹息，而后就这么扒在那洞口，守着洞中的小人鱼打瞌睡了。

6.

深海海底的情事除了最初那一场粗暴而意外的，还暧昧而隐晦地发生过几次。

黑蛟始终战兢忧虑，看着小人鱼趴在他尖刺横生的背上扑腾来去，玩的不亦乐乎。长长的龙尾扫过海床，将贝壳和怪鱼的尸骸清扫开，腾出更大的一片空间拱小人鱼玩耍。

可他偏偏就喜欢趴它身上来。

拽龙角，扯龙须，扒拉鳞片，掰龙嘴……

什么小坏事这小鱼都干，半点都不怕它。还咯咯地笑，笑得唇边咕噜噜的气泡飘出来，摇摆着蓬松缥缈的鱼尾拱来拱去。

“呜！”

终于有一次，他把自己弄伤了，伏在龙背上疼得叫出来。黑蛟一动不敢动，心里担心得不行，但生怕动起来会伤上加伤。

许久轻藻才慢吞吞把自己从龙背上“拔”出来，无力地伏倒在海床上，蜷缩着尾巴疼得直掉眼泪。

黑蛟凑过来一看，他下体的鳞片竟被捅开了、歪歪扭扭渗出一道血迹，是被自己背上的尖刺给扎的。

轻藻呜咽着，脸颊却羞红了，手掌捂着那里不肯给它看，一扬尾巴就钻进珊瑚洞去，委委屈屈一条鱼掉眼泪去了。

那之后，小人鱼瞧它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躲躲闪闪的，却又清亮的很。

每一个月圆夜，就连深海海底也似乎变得比平日更透亮一些。

一龙一鱼依偎在一起，肌肤相贴，目光相视时，便变得沉默了。

轻藻的身体有了细微的变化，黑蛟看在眼里。经过那一场最初的情事，他的身体明显在变得更成熟，耳鳍、尾鳍都变得更漂亮了，眼神里也时而多了些暧昧又迷茫的意味……

可每一次，黑蛟没与他对视一会儿，就垂下头颅别开脸去了。

他至今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