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尧紧赶慢赶走到家门口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杵在院外抹眼睛的人,他略有些惊讶地把韩忱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个遍,这才慎之又慎地开口问道:“韩警官这是遇上啥事儿了?”
韩忱见到关尧就是一愣,他讷讷地问:“你们今晚不加班?”
“加,咋不加,”关尧笑着答,“我这不是,咳,正好有点事,得回家一趟嘛。”
说完,他指了指里面:“郁春明回去了?”
韩忱没说话。
关尧却默认他答了,于是一摆手:“他回去了,那我也不跟你唠闲嗑了,你师父刚还在念叨你呢,你别搁这儿吹风了,多冷啊。”
见韩忱依旧不答话,关尧也不打算多说,他呼了口寒气,准备回家。
然而这时,韩忱却开口了:“你到底清不清楚郁春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关尧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我清不清楚郁春明是个啥样的人?韩副组长,这和你有啥关系?”
韩忱嘴角微抖,吐出一句话来:“我是怕关警官你遇人不淑。”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话让关尧迷茫了。
遇人不淑?什么叫遇人不淑?韩忱指的是哪怕走到家门口,关尧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郁春明打开了门
“我在窗户口看到你了,今天回来得挺早。”他笑着说道。
不知是不是屋里过于充足的暖气给了关尧一丝错幻,他竟觉得随着郁春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家的味道。
是真正的家,而不是这间常年只住了他一个人房子。
关尧清晰地嗅到,在郁春明身上,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微波炉加热过的牛奶、冬日暖阳晒过的床褥的香气。当这香气钻进鼻腔时,关尧在某一瞬居然有了一种想要将郁春明抱入怀中的冲动。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韩忱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咋不进来?吃饭了吗?”郁春明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外面的关尧。
“没呢。”关尧拉上门,低下头换鞋。
“那我给你下盘饺子?”郁春明仿佛是这个家的主人,他自然而然地问道,“你吃啥馅的?”
“都行。”关尧不敢去看郁春明的眼睛,他丢下包,快步进了卫生间。
郁春明似乎没有注意到关尧的异常,他当然也不会问一句为什么这人一进门就跑去用凉水洗了把脸。等饺子端上桌,郁春明才随口提了句:“今晚还加班吗?”
“应该要加。”关尧闷头吃饭,“半夜还得出趟现场。”
“现场?去哪儿?”郁春明问道。
关尧也不避讳他,直接回答:“去白化建中河走访调查的同事回来了,他们收集到了一个很有用的线索。”
郁春明眼前一亮:“是发现那个跳车嫌疑人的踪迹了?”
“对,”关尧点了点头,“他们在附近的村子走访时听当地的老乡讲,半月前,建中河十八里屯卫生院曾接收过一个声称自己是在赶山时伤了腿的男人。卫生院的护士说,这个男人身高在185以上,年龄50多岁,伤处在右侧小腿腿肚,看样子像是划伤,至于是被啥东西划的,不好说。而且护士还告诉我们,这个男人在卫生院就诊时已出现了失温的状况,他虽然外套干燥,但贴身的衣服却很潮湿。因此我们开会时推测,如果这人真是要找的那位,那他的伤很可能就是在跌入河中的过程里,被河底的石头或是尖锐植物划伤的。不过当时就没在建中河附近找到人,也没找到啥关键线索,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找恐怕更难。但幸运的是,十八里屯卫生院处理医疗垃圾不及时,我们已经把他们过去两周用过的纱布、针头以及相关药品全部收集好了,一定能从其中找到嫌疑人的D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