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关宁埋怨道,“天天贷款上班儿,上到最后还要给我们打个考核不及格,你说这学上得有啥意思啊?”
“又想退学?”关尧眼一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关宁当即稍息变立正,“我没那个意思。”
关尧哼笑一声,弯腰捡起手机:“说吧,要多少?”
关宁想了想,回答:“一千,这回给我一千就行了。”
“一千?”关尧扫了这小丫头一眼,“你一个月一千能够?”
关宁撅着嘴想了想,说道:“过两天院里有个集中培训,是汪老师临走前给我们联系的,管吃管喝,不过得上部队去,说是和啥,啥军区护士交流,学习一下人家的战地包扎技术。我原本不想去来着,但是,但是”
但是南边去不成了,自己还给人家郁叔许下了一个诺言,不好好遵守怎么行?
关宁只得说:“但是我现在想学习了,我今天下午让带教老师给我报名了。”
“哟呵,”关尧笑了,“你这是转性了?”
“对,转性了!”关宁口无遮拦道,“等我学会了啥战地包扎技术,下回老舅你受伤,我就可以”
“停停停!”关尧一弹她脑门,“能不能盼我点好?”
关宁红着脸一笑:“舅,钱转过来了吗?”
“转过去了转过去了。”关尧恼火道。
很快,那头“叮咛”一响,钱到账了。
另一边,同样的“叮咛”一响,吵醒了已经睡下的郁春明,他捂了捂随之抽痛起来的脑袋,摩挲着拿起了手机。
黑暗中,关尧的弹窗映入了眼帘,这个半夜不睡的人给他发来了一大长串的消息,以及几个扫描文件。郁春明坐起身,捡着几条有用的回了两句,没过多久,就等来了关尧的电话。
“你咋还没睡?”他在那头大声问道。
郁春明无奈地回答:“睡了,被你吵醒了。”
“哦,是吗?”关尧没有丝毫愧疚之意,他大大咧咧道,“刚我给你发的二厂老职工名单,你看到了吗?当初那场大火,把人家档案科给烧了,现在能查到的职工信息都是大火之后的,那之前在二厂工作过的人,我只能找到名单。”
“看到了。”郁春明揉了揉眼睛,回身望了一眼窗外仍在呼啸的风,“还有事儿吗?”
“是,是还有个事儿。”关尧一清嗓子,“过两天儿关宁她出去搞培训,我这屋里头就剩我一个,正好降温了,咱那宿舍它漏风,你要不,要不搬过来?这林场职工家属院里出租的空房子多,你搬过来顺便看看房,正好走访啥的,也方便”
关尧的声音越来越小,郁春明却越听越清醒,他在电话那头看不见的这边轻轻一笑:“以上也属于领导关爱下属的范畴吗?”
“属于,咋不属于?”关尧并非嘴硬,因为于他而言,这就是“属于”。
“好啊,”出人意料,郁春明一口应了下来,“等关宁走了,我就搬过去,不麻烦吧?”
“不麻烦,麻烦啥?”关尧莫名把心一放,“到时候我去替你搬。”
郁春明抬起了嘴角。
他姑且把关尧这几天所有的不正常都归结于这人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好,因此同情欲猛涨,也可能是汪梦在他面前讲了些风言风语,亦或是这人真的如他所说,企图走旁门左道准备升职。但不管怎么说,都总比以往那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强些。郁春明坦然受之,且还欣然受之。
他故意揶揄道:“领导这是觉得以前苛待了我,所以准备将功补过吗?”
关尧“啧”了一声:“你这是啥理论?”
郁春明眉梢一扬,无声地笑了。
“诶,我是有个问题要问你。”关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