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医院,廖海民仍旧絮叨不停,他语重心长道:“我说小郁你啊,其实多听听你爸的话没错,他也是关心你。我知道,因为他总是想让你回松兰,到警校里当老师,你俩有了矛盾,但你也得明白,你爸他是怕你身体承受不住基层的工作,万一哪天倒在岗位上了,他该咋办?汪老师该咋办?你的弟弟妹妹又该咋办?”
这话说得好像郁家有多离不开郁春明似的,因此他听完,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一路都闷不吭声地跟在廖海民身后,脑子里琢磨的全是关尧走之前嘱咐自己的那些事。
廖海民浑然不觉,他继续苦口婆心:“小郁啊,你要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咋说,你爸把你给抚养成人了,你跟他就算是再不对付,这层亲情还是在的,别总是一见面就横眉冷对你还记不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从家里跑了出来,是你爸带着我们,满松兰地找你,当时他就跟我说,要是你丢了,他可就”
“廖叔,”郁春明忍无可忍,他质问道,“您还记得郁副厅长他根本不是我亲爹吧?”
廖海民面色一变,话头卡在嗓子眼,沉默了。
郁春明这时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而郁镇山,正靠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咳,老郁。”廖海民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
郁镇山的腿伤刚换完药,眼下精神还好,面色也较前一日红润了不少,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郁春明,没有说话。
“小郁,坐。”廖海民推了推郁春明,试图把他推到郁镇山的床前。
郁春明却一点不领情,他转头拉了个板凳,靠在了墙角。
这时,郁镇山开口了,他说:“昨天晚上王臻来的时候讲,前天夜里的机场车祸,不是突发事故,他也没说清楚,你们的调查具体进展到了哪一步。”
廖海民刚想回答,郁春明就先赶在他前面说话了:“肇事司机叫陈玉培,目前高度怀疑他是十一年前天运冶金厂中‘李且案’主谋陈玉杰的兄长,因被嫌疑人李光来怂恿,才选择吸///毒酗酒后,驾车冲向机场的。”
郁镇山看过相关案卷资料,也清楚陈玉杰是谁,但此刻却有些捋不清“报仇”和“毒驾肇事”之间的联系。
他问道:“肇事司机要给谁报仇?”
“他弟弟,陈玉杰。”郁春明回答。
“陈玉杰不是意外死亡?”郁镇山又问。
“难说,”郁春明顿了顿,“王队和我们都怀疑,陈玉杰是在杀掉李且后,被何望和王新生,也就是钱国伟跟徐文两人一起灭口的,虽然现在证据不足,但这样的推论很合理。”
“合理在哪儿?”郁镇山皱眉道。
郁春明很平静地回答:“嫌犯李光来认为陈玉杰在杀掉李且后,带走了李且随身保存的受害者遗书和遗物,李光来与钱国伟、徐文等人都坚信,这封遗书上写有三十三年前某些往事的真相。所以,时隔这么久,李光来也没有放弃寻找,他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利用陈玉培对陈玉杰的兄弟感情,披露了一些有关钱国伟的真相,引诱陈玉培为弟报仇,杀了我这个跟钱国伟沾亲带故的人。”
郁镇山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冷哼一声,说道:“毫无根据。”
郁春明心知郁镇山会对自己的猜测不屑一顾,他并不在意,继续往下说:“我们去陈玉培的家里找过了,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我的证件照。”
郁镇山眼一眯,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郁春明补充道:“是我刚入队的证件照,不是新拍的那一版。我们和王队研究过了,这事儿没准儿跟去年松兰市局里外翻新有关,当时警保处把清理工作外包给了物业公司,去竞标的物业公司里就有李光来化名‘易军’进入的那家,这如果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