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明问:“那人的语气、声调是啥样?你有号码留存吗?”
“语气和声调好像,好像有点含糊,跟喝了很多酒一样,脾气还不好,看样子,是个醉鬼。至于号码,一看就是公用电话。”唐大飞回答。
“醉鬼?”关尧转过身,把视线投到了面前的那几封信上,“这笔迹”
“这笔迹咋了?”王臻狐疑。
关尧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弯腰在桌下翻箱倒柜起来:“我记得之前给秦天做完口供,他的口供记录单还放在这里”
“秦天?”郁春明有些不可置信。
关尧已翻出了那张单子,他说道:“你看这第七封信的笔迹,跟秦天写的字像不像?”
秦天没上过几天学,成绩自然也相当糟糕,不过秦天这人有一个特长,那就是他左右手都能写字,而且,写出来的字不一样。
至于关尧,他不是秦天的老师,没怎么看过这人的“书法”,但却经常见这人签的名。回回审讯完,秦天总是大手一挥,龙飞凤舞。因此,关尧印象很深,秦天左手写“天”,那一“丿”总是会往上翘,秦天右手写“天”,那一“丿”则会往下垂。
而第七封信上的“丿”就这么正正好地一半往上翘,一半往下垂。
“粗看过去,这封信中的笔迹没啥特殊,但你们细看,”关尧拿过台灯,将桌面照得更亮了一些,他说,“细看笔锋,是能看出运笔方向的,我们可以根据落笔哪里重、哪里轻,来判断写信人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这第七封信的上半部分就正好符合秦天左手写字的习惯,下半部分则符合他右手写字的习惯。”
这话说得郁春明恍惚起来,他喃喃念道:“真是秦天?”
“还不确定,”关尧沉声说,“这只是我的猜测。”
郁春明按了按额头,仍旧难以接受这一切。
“既然是猜测,那就想办法验证,”王臻拿过那封信,放到光下看了半天,然后说道,“走,关尧,跟我去看守所,再提审一次这小子。”
上次秦天坦白的内容,其中有一大部分,关尧都没给郁春明讲,比如,秦天曾试图毁了他唯一的亲哥,再比如,秦天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多半是受人指使,以及,秦天认识伪装成李且的李光来。
这些信息足以证明,关尧的猜测并非子虚乌有,他说写信、送信的人是秦天,确实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秦天。
当然,真把这一切铺陈在秦天面前时,他一定不会承认。
“我没写过那玩意儿。”这人想也没想,张口就说。
王臻坐在他对面,冷着脸道:“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一旦我们的搜查证下来了,到你家找到相应的手写笔迹,直接上系统做鉴定,你就算是不承认,我们也能给你定罪。”
秦天的表情有一瞬松动。
“还有,”王臻拍了拍桌子,“作为一名警察,我有义务提醒你,法理上,郁春明根本不是你哥,你对国家公职人员的敲诈勒索、威逼利诱,足以让法官量刑的时候,从重从严判你,懂不懂?”
“懂。”秦天昂着头,“但我没写过这些信。”
关尧却在这时忽然问道:“我家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的钥匙是不是你撬开的?”
秦天神色一僵:“你说啥?”
“这辆自行车的后轮胎有些漏气,所以骑起来的时候,会咔哒咔哒地响,要是打算刻意躲着人,那就只能推着车走。而且,如果车辙印留在地上,漏了气的轮胎留下的痕迹也与普通自行车不一样。”关尧扯了下嘴角,“一、两个月前,春明找人做过一次车辆痕迹鉴定,鉴定结果与我家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高度一致。这些年,咱们的老邻居死的死、走的走,留下的没几户,手上有那个车棚大门钥匙的更没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