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春明冷眼看他。
秦天啧啧直叹:“对对对,就是这个不屑一顾的眼神,你知道不,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是吗?”郁春明刚刚翻涌起的心绪已经逐渐平复了下来,他也拉开椅子,坐到了秦天的对面,并不咸不淡地回答,“那说明你本身就是个垃圾。”
秦天哼笑一声,不说话了。
郁春明记得,他和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弟弟关系并不好。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家里养着两个大小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他们的母亲是江敏。
作为生父不详的老大,江敏从未在郁春明的身上投入过任何关心与母爱,但秦天不一样,秦天是在期待中出生的。
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一个夏天,被文艺团开除的江敏刚生下江心,她还没出月子,远在农垦团的父母就赶到了扎木儿,带走了让家人“蒙羞”的江敏,以及襁褓中的孩子。
“应该流掉的。”躺在牛车上,江敏讷讷地说道。
赶车的男人是江家父母从农垦团里请来的一个大小伙子,正值年轻力壮,他坐在车头,转身去看江敏:“为啥不流?”
江敏望着天,闭上了眼睛:“我忽然舍不得了。”
是的,怀胎十月,她在冰冷的江水中泡过,在文艺团前的大台阶下罚站过,在林场领导的办公室里哭昏过,可不论怎样,都没能赶走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所以我刚走到诊所,就觉得我得留下他,将来,这个孩子没准能救我一命。”江敏说到这,蓦地哭了,“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江敏的母亲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父亲在一旁抽着土烟,也一言不发。
只有赶车的小伙子笑了起来,他说:“生下来就养呗,多一张嘴吃饭而已,多大点事儿。”
这小伙子叫秦准,是秦天的生父,那年九月,江敏就和他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