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暗处凝视着他。
“来个接警的!”楼下一声呼喊打断了郁春明这令人脊背发凉的推想。
他匆匆起身走出门,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所长张晖。
“北林村那边有个少民猎户报警,说家里的两条猎枪被邻居养的狼狗咬坏了,起了争执。”张晖刚接完一个电话,他扫了一眼郁春明,不悦道,“赶紧过去看看情况严不严重今天这事儿可真够多的。”
郁春明脸色微变,他问道:“北林村?北林村在哪儿?”
张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北林村,咱辖区的你都不知道吗?搁那刚一出城,拐上丹安公路之后的第二个下道岔口边上。赶紧去!”
丹安公路,又是丹安公路。
往千金坪去要走丹安公路,往丹枫关同样要走丹安公路。郁春明迅速回想起了自己曾勾画的那三条嫌疑人逃窜路线,其中一条,就是从建中河大桥、十八里屯卫生院往北,最后直通丹安公路、千金坪。
而处于丹安公路一侧的北林村18号,正是当初磨盘山碎尸案嫌疑人曾驻足的地方。
郁春明心跳极快,他问道:“我能申请配枪吗?”
张晖一皱眉:“申请配枪干啥?”
“万一出了啥状况,他们手中又有猎枪”
“人家说了只是和邻居起争执!”张晖眼下见着郁春明就烦躁,他随手指了个在所里值班的民警,说道,“跟他一起出警。”
郁春明无话可说。
北林村就在丹安公路与去往千金坪的岔口下,那地方虽然偏远,但村子里的人不少,往南走,还有一家效益不错的小型家具厂。
兴许只是想多了,郁春明在心里说道。
他披上棉服,戴好设备,又把关尧留下的对讲机挂在了胸前。
“走吧,我开车。”他冲跟随自己一起去的小警察刘胜点了点头。
但就在两人准备出门的当口,下午刚刚离开的江敏不知为何,竟在此时去而复返。
她一眼看到了郁春明,迎上前就问:“你要干啥去?”
郁春明愣了愣:“出警。”
“去哪儿出?”江敏裹着一条毛茸茸的长貂,铺着厚厚一层妆的脸被风吹得苍红,她说道,“我包了饺子,来送给你,你吃晚饭了吗?”
江敏包的饺子?江心都没吃过。
郁春明扶着车门,怔了好一会儿才答:“你放办公室吧,我回来吃。”
江敏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走了。”郁春明对她道。
深夜,寒风呼啸。
扎木儿还不等立冬,就已迈进了冰天雪地之中,雪粒如同细沙,漫天盘旋而下。漆黑的公路卡口,数个警察缩在小小一辆车中,静静地等待着可能会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的犯罪嫌疑人。
“雪下大了。”有人轻声说道。
关尧立刻向车窗外看去。
黄得发暗的路灯下,无数细小的雪沙随风而来,林间梢头已堆叠起了莹白的冰晶,黑压压的原岭中,隐隐传出几声低嚎,不知是风在山口悲鸣,还是野兽在雪夜狂奔。
滋滋
对讲机忽然起了电流声。
关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按下后就问:“春明?”
郁春明没料到关尧竟会答得这样快,他笑了一声,回道:“你在哪一段值卡呢?刚刚我看到出城路口上停的SUV了,是闵大的车吧?”
“我在”关尧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皱着眉问道,“你咋出来了?”
郁春明一叹:“我出警啊,关队长,你们都不在,人民群众报警了谁接警?”
“出警?”关尧眉头越蹙越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