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赫白立刻意识到了塞缪尔在?说的不只是今晚破解幻术屏障的事情,心脏在?抽痛中跳动着,他已经知道了塞缪尔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最?后的最?后,你一定会遇到那个老东西的,被人们尊称为?‘主神’的他,要求人们要有爱,却禁止相爱的人之间产生情.欲;他向人们索要高级的劳动结晶,却不允许人们有哪怕持平于他的智慧;他宣称他爱惜他的子女们,却从不让他们感受到快乐。他是个一辈子都在?汲汲营营于那点权势地位的可怜虫,砍断这只虫子,不需要为?之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

他是在?……安慰自己吗?害怕自己为?背叛主神而痛苦,或是无法适应从神之子到反叛天使?可能产生的落差吗?

不过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正如塞缪尔曾经评价他说道的“他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加赫白不会对除了自己在?意的人之外的其他人生出同情、怜悯等?诸如此?类的情感。会利用无辜的血族女孩伊文捷琳,会为?了自己的目的置一无所知的余声声于不顾……那就是他的本性。

但是心中翻涌着各样的情感,加赫白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但不冰冷,甚至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柔软:“我不会再迷茫了,我会”

“不,”,预感到加赫白要出口的内容,塞缪尔用手指挡住他的嘴唇,笑了下,“在?我确定已经把那只老虫子踩在?脚下之前,可能还是要委屈你再演一小?段时间的父慈子孝。”

只怔愣了半秒不到的时间,加赫白的眼睛弯起?,手指下的嘴唇也勾起?了一道柔媚的弧线:“好。”。夜空极高极深,一轮圆月像被利刃削得干净的银盘,悬在?天顶中央,冷色月辉在?一瞬间映照得他睫毛泛白。

虽然加赫白如此?应了,但是塞缪尔不知道之后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弑神……那是前人从未走过的,无法回头的路。

最?差的结果,他会死在?和主神的争斗中,不对,最?差的结果是害加赫白也失去生命才对。

站在?一棵树下,塞缪尔看着一步步走上?悲愿桥,开始穿梭于悲愿桥上?的加赫白,担当着护卫的职责。

洁白的衣袂纷飞,加赫白以近乎奔跑的速度快步行走着,口中诵念着指定的咒语,木珠手串在?他的手腕上?燃烧起?来似的,手腕上?一阵阵的灼热。终于到达了桥对面,加赫白在?石碑前单膝跪地结印后,整理了乱掉的衣服,折返回来片刻不停地开启了下一轮的咒法。

夜空静默如死,只有加赫白一人踏响桥面的节奏,像某种献祭的鼓点。

在?第二百圈时,石碑上?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晃动,仿佛有什么动物被困在?其中似的发出了持续的悲鸣声,不为?所动地继续结印,加赫白喘息着起?立,进行起?第二百零一轮的咒法。

因为?疲惫身体变得沉重了,从手臂到指尖都酸痛起?来,而木珠手串的温度还在?持续性地升高,加赫白冷不丁地忽然往前摇晃了一下,感觉只是呼出了一口浑浊的空气,但实际则是有腥甜的液体从口鼻中喷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溅落在?木板桥面上?。

大概是涩兰凝结在?桥上?的怨念开始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了吧,加赫白无动于衷地抬头,继续向前快步行进:吐血就吐血好了,如果是为?此?死了的话也没关系,这是他答应塞缪尔会做到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要做成。

血液从赤.裸的足踝滑落,顺着他踏出的步伐淌落在?桥面上?,覆盖了那几滴血花,加赫白再次进行起?破解幻术的咒法。

在?他身后,银辉流泻,夜空沉寂。远远站在?桥起?点处的塞缪尔静静望着他,目光如影随形地追随着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

他长大了,塞缪尔心中恍惚般地想着,如果是小?时候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