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天使的时候,也没道理?对?主神之子有看法。但是对?加赫白,他是嫉妒到了眼红:他只是只魅魔啊!他自认这种?恶魔属的生物是比堕天使更邪恶的, 但是魅魔都搞起纯爱来了,他却还是个老?光棍。

一抬眼,他看到天空远处有个黑点,这黑点渐渐放大,有了翅膀,扑腾着朝他们飞了过来。

他看到了,他前面的塞缪尔自然也看到了,他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到了这个局势,主神还能?说什么?仗已经开打了,而他现?在打得还算不错,主神还能?说什么呢,总不会是来讲和的吧……因?为内心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塞缪尔更升起了些七上八下的空落感。

他伸手?想接下那?只白鸽,不料身后的纳西弟眼疾手?快,一剑穿透了白鸽。

塞缪尔倏地转身,脚下略略错开一步,左足微旋,脚跟几不可察地在地面碾出一个干净的半弧,因?为心事重重,所以这个转身给?他的感觉漫长的像个慢动作,骨骼与空气的缝隙仿佛都被晕起的阳光填满。

面无表情地面对?了纳西弟,他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张折起的纸条,脚跟好像还是浮在空中?落不了地。

纳西弟将死掉的白鸽扔给?几米外一个天使,大笑道:“今晚有烤鸟肉吃。”

只是一句笑言,不过士兵们整日整日地闷在军营里,可以因?为任何“风吹草动”笑出来,也正?是需要这种?笑话。

在他们的笑声中?,塞缪尔打开那?张纸条,两只脚终于?落了地,并且是一下子落到了凝着千年寒冰的深渊里去?。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短的他一眼扫过去?能?将这句话十次百次地印在脑海里,然而纵是如?此,他还是好像不能?理?解似的皱起了眉,穿着军靴的脚重新抬起,他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力按住了心口?。

心并不是疼,只是需要一点安慰。

后面,纳西弟不知道塞缪尔怎么一言不发地丢下了自己,几步跑过来紧跟其后:“殿下。”

塞缪尔沉默着大步向前,他没问出所以然来,只好也跟着他走。

两人一直走到了宅子门口?,纳西弟晃晃悠悠地停下,担心自己再跟就有些愣头愣脑了,而塞缪尔也随之站住,站得太直了,几乎有些僵硬的意味,他无情无绪地只死盯着门上的一处裂缝看,同时对?纳西弟下了命令:“主神来信说加西亚死了,你?安排人手?确认一下。”

“加西亚?”明?知道周围应该没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纳西弟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不能?让加赫白殿下知道。”

塞缪尔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像是刀刃削过水面,留下了一圈圈向内收紧的涟漪。

又像是一以贯之的强硬又像求助般的,交缠着拒绝与困惑的神色映在他的眼中?,最终他叹息似地开口?:“先去?查清楚吧,我认为他也许在骗我。”

“……是,”,面朝着塞缪尔,纳西弟向后退去?,然后转身退去?。

塞缪尔一个人在外面又站了许久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推门进去?,进门后他一愣:在靠门这边的墙边,那?棵歪脖子树上,加赫白正?坐在秋千上。

看到塞缪尔,加赫白笑起来,他一手?抓着秋千,身体歪斜着朝着门边,晃荡在空中的小腿一踩落了地,他向塞缪尔跑过来。

这幅画面太美好了,蓝天白云,绿意葱茏,歪脖子树上闪烁着几点新开的黄白小花,加赫白坐在其中?,眼睛碧蓝、唇珠嫣红,淡金色的头发在刚刚玩乐中乱掉了,丝丝缕缕地飘在额前脸侧,让他乍看上有些男女莫辨的美。

这个场景让塞缪尔自此难以忘怀,长久地萦绕在睡梦以及飘渺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