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更谈不?上什?么构图,但是余声声很?喜欢这张照片,单纯觉得那天早上的?阳光很?好,魏西连的?笑容明媚,并且照片上同时有魏西连和?他养的?虎皮小?猫。

具备了这几样要?素,这张照片已经够资格成为近些天来余声声最喜欢的?照片了。

忽近忽远地欣赏了这张照片半晌,余声声微笑了一下,把照片摆回?原位,然后一缩身体,钻进了凌乱的?薄毯子之下。在柔软毛毯的?纠缠中,他忽然拽出了那只青蛙抱枕,将?心爱的?青蛙抱在胸前,他闭上了眼睛。

魏西连不?理会陈远让他别动的?话,调动着僵硬疲惫的?躯体,他勉力靠墙半躺半坐了起来:“你还真画啊。”

陈远手边放了一个铅笔盒,盒子里整齐地排列着几支铅笔,笔尖都经过了细致的?削铅,尖锐得刺眼。

在他面前支了一架铝合金的?素描板,对着魏西连的?这一面银亮光滑,几乎能映照出魏西连此时的?狼狈形状了。

魏西连盯着那上面的自己看了看,一挑眉:“你给我脱的?衣服?”,他的?外套已经不?知所踪了,贴身的?白色衬衣扣子被?完全?解开了,在他起身时被蹭着几乎离开他自立了门户。

陈远微微向前探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起,手上的笔尖在画布上摩擦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他回?答:“是的?,因为很脏。”

他好像真的把魏西连当作了模特,打量过魏西连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在画布上修修改改。

改完一处后他坐直身体审视着,同时口中说道:“刚才曹渡宇命令人拿棍子砸了你的?腿。”

因为深知自己双腿的?状况,所以魏西连对此很无所谓:“曹渡宇现在在哪儿?”

这一次陈远从画布后面露出了半张脸,并没?有很?快地摆回?画布的?遮挡下,他轻笑了下:“你伤的?他很?重,他大概在医院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魏西连缓慢地一点头,两只手在背后悄无声息地动作着,想?去解开束缚着手腕的?粗糙绳索。意识到除非自己的?手指再多长三四个指节,否则是无论如何?解不?开这个死捆后,他很?干脆地放弃了,重新抬起头来面对陈远,他清清楚楚地作出回?复:“他不?回?来不?是更好。”

陈远垂下目光,重新画起画来:“总会回?来的?,不?过听医生的?意思,他右手恐怕会废掉。”

魏西连思索着自己眼下的?处境,匀出精力冷笑了声:“怎么,你心疼了?”

对这句话,陈远并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突然开口:“我以为你会恨我。”

魏西连望着陈远,但陈远的?脸牢牢掩盖在画布之后,他只能看到自己,神色平静、无悲无喜:“所以你觉得我会骂你,打你?”

陈远又不?说话了。

魏西连便在无人说话的?寂静中低下头去:他的?确恨上了陈远。这种恨是由爱转化而来的?。陈远,如玉佳人、飘飘欲仙样的?人物,魏西连当时有多么喜欢那样的?陈远,现在就有多恨邪崇一样的?他。这恨格外的?强烈而具体,已经不?能单纯通过打骂来解恨了,需得“清算”。

而魏西连很?识时务,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清算陈远的?能力,因此可以相当的?心平气和?:“李贡被?你杀了么?就是那个司机。”

陈远端详着完成大半的?作品,在魏西连块垒分明的?腹肌处额外涂蹭了几笔,笔触认真地仿佛他面对的?不?是紧绷的?画布,而是魏西连温暖而具有弹性的?本体。

“他没?事,”,想?到什?么,他提前补充道,“至少现在没?事。”

“一会儿会有事?”,魏西连余光扫视过关?着自己的?这间?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