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太漫长,她感觉不见一天,像过了一亿年。
慕棉在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等来的却是一身伤的裴斯然。
是宁弈扛着来的。
“我家的药箱不够药。”宁弈着急地说。
“他怎么了?”沈漾吓得赶紧将人扶进了家。
“被揍了呗。”宁弈说。
沈漾一秒就护犊,生气地说,“是谁揍的?我要揍回去。”
她嘴上说着嫌弃裴斯然这半路冒出来的侄子,其实挺心疼他的遭遇的。
裴斯然浑身是伤,精神状态挺差,躺在沙发里,低声说,“……我爸揍的。”
慕棉急忙打开医药箱,拿出了消毒药水,蹲到一侧,给裴斯然清理伤口。
触目惊心的伤口,看得慕棉于心不忍,低声说,“怎么忍心下那么重的手?”
简直就是要往死里打。
裴斯然逃了很久,最后决定回裴家,面对一切,没想到,换来的是父亲的一阵毒打。
“嘶”一声,裴斯然痛得皱眉,他强忍着痛,看着好友们担心的神色,安慰大家说,“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慕棉放轻了动作,一点一点地将药擦在裴斯然的伤口上。
宁弈最是藏不住,骂骂咧咧,“你又不是作奸犯科,至于造这么大的罪吗?”
裴斯然笑了笑,无奈地说,“在裴家,男人喜欢男人就相当于作奸犯科。”
顿了顿,他难过地低下头,“更准确地说,这比作奸犯科还要严重。”
“你不应该回去的。”宁弈气的想干翻整个世界,“这样的家,你就应该逃得远远的,一辈子不回去,自己活得潇洒自在。”
慕棉看着满身伤痕的裴斯然,担心地问,“要不要去一趟医院?”
裴斯然摇了摇头,“不用,养两三天就好了。”
相对于身体上的伤害,更让他痛苦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我是逃出来的。”裴斯然看向了沈漾,眼神带着请求,“漾漾,你别告诉我小叔叔。”
沈漾一想到裴宴惊,满肚子气,“裴宴惊就看着你被打吗?”
裴宴惊,必须死!
裴斯然摇头,“小叔叔被支走了,他不在裴家。”
“整个裴家里,唯有小叔叔是没有怪过我的。”裴斯然的眼眶红红,眼底蓄着热泪,“他不会束缚我,他让我野蛮生长,找到自我。”
小叔叔看着无情,其实最是有情。
裴斯然的目光一一看过他们三,“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成好朋友的,我……”
“别说这些。”宁弈更难过了。
“我不想回裴家。”裴斯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但是裴家人很快会找到我,按照我爸的性格,一定会牵连你们的。”
爷爷没有生病。
那是父亲骗他回家的借口。
他的父亲始终无法接受他的性取向,除了给他喂药,甚至把他送去接受精神治疗。
喜欢同性,真的是一种病吗?
若真的是,他能选择放弃治疗吗?
讽刺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自主选择权……
裴斯然挣扎着要从沙发站起来,“我是你们之中的异类,我不能连累你们,我得走了。”
他站都站不稳!
“裴斯然!”宁弈拦住了他,“我们什么时候怕被连累了?”
“不要说出连累这两个字!”宁弈特别义气地说,“我把你当兄弟,有事一起扛,他们尽管来人,要是能把你带走,那就让他们先杀了我。”
裴斯然感动地想哭,“宁弈……”
慕棉将裴斯然扶回了沙发上,又一次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