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咏珊站在原地没动,手指紧紧攥着围裙边:"小柏,你还知道回来?"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三年零四个月,连过年都不着家..."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乔薇薇不安地看向哥哥,顾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连高大的陈默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乔任柏的行李"咚"地落在地上。他快步上前,在母亲面前直挺挺跪下:"妈,对不起..."

其实他们早就回京市了,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可是近乡情却他却不敢踏入家门。

任咏珊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她一把抱住儿子的头,粗糙的手掌抚过他瘦削的脸颊:"瘦了...东北那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责备的话语里满是心疼。

乔任柏把脸埋在母亲带着油烟味的衣襟里,像个迷路归家的孩子。

"起来吧,"任咏珊抹着眼泪,"让同事看笑话..."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陈默立刻立正敬礼:"阿姨好,我是陈默。"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任咏珊迅速整理好情绪,脸上浮现出乔任柏熟悉的温婉笑容:"陈同志快请进。薇薇,去泡茶;顾宴,把柜子里那瓶酒拿出来。"

乔薇薇吐了吐舌头,小声对顾宴说:"妈这是真高兴了,平时那瓶酒碰都不让碰..."

顾宴刚要接话,却见任咏珊已经拉着陈默的手往屋里走:"陈同志,多谢你在单位照顾我们任柏。他从小就不懂得照顾自己..."

"妈!"乔任柏耳根发烫。

陈默却认真回答:"是乔工照顾我更多。前年设备故障,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我现在不可能站在这里的。"

任咏珊听着,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儿子孤身一人在外闯荡,身边没有家人,有个朋友总归是好的。

饭桌上,乔薇薇叽叽喳喳讲着文工团的趣事,乔任柏不时插话,气氛看似热络。

顾宴却注意到几个细节:陈默的碗里总是莫名其妙多出几块肉都是乔任柏趁大家不注意时夹的;陈默刚要伸手够辣椒酱,乔任柏已经默不作声地把瓶子推到他面前;当陈默嘴角沾了饭粒,乔任柏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替他擦掉,又硬生生忍住。

这些小动作逃不过顾宴的眼睛。

他在桌下碰了碰乔薇薇的腿,乔薇薇以为他又发什么疯,回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任咏珊心中高兴,她忙和着又多吵两个菜,没看到桌上的那些小动作。

"你这孩子,非要一个人跑那么远搞什么科研!在家附近找个稳妥的工作不是更好吗?你瞧你妹妹天天就在家里不上气的样,爸妈都能照顾着。"

任咏珊边给儿子夹菜边念叨,菜在碗里堆成了小山。

乔薇薇吐了吐舌头。

"妈,我现在挺好的。"乔任柏轻声说,"新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乔任柏又何尝不知能留在父母身边工作的幸福,可他不能,他父亲是军人,母亲是舞蹈演员,他不能给家人薄面,离开家才能对大家都好。

"好什么好!"任咏珊筷子一放,眼睛扫过儿子消瘦的脸颊和起球的毛衣袖口,"三十岁的人了,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说着突然看